柜子里的是宝枝没错,可柜子里宝枝的模样,同印象里的宝枝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原来的宝枝,实在是算不上美人,可也是圆圆的脸,丰腴的身子,笑起来十分有福气的。
可现在的柜子里的这个,感觉好多天没有吃过饭的样子,面色饥黄不说,就连眼眶都凹下去了。
这样的宝枝同昔日的宝枝,判若两人。
这样的宝枝走在路上,若不是仔细看,杏枝绝对认不出这是宝枝,杏枝会以为这是从哪儿逃荒来的。
禾绾知道柜子里的是宝枝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宝枝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以这种方式。
柜子里的宝枝拿着剪刀,颤颤巍巍地看着元宝。
宝枝一眼就瞧出面前的这个小太监是禾绾的人,宝枝连滚带爬地从衣柜里出来。
宝枝爬出来看见禾绾,直接跪在地上抱住了禾绾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三小姐,奴婢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见小姐,奴婢就知道老天是眷顾小姐,也眷顾奴婢的。”
杏枝看着禾绾腿边的宝枝,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难为她了,这种违心的话张口就来,也不怕被雷劈了。
禾绾为难地看着宝枝,宝枝这样一直抱着她,也不是个办法啊,最主要的是宝枝的骨头一直硌着她,怪疼的。
“快起来吧。”禾绾想要将宝枝搀扶起来,可宝枝纹丝不动地在地上,大声的哭着,仿佛在哭诉这些日子的苦楚。
杏枝看着宝枝哭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你瞧宝枝明明是在哭,可脸上没有一丝泪。
莲枝看着宝枝也是若有所思,原来人们所传的就是哭声,就是宝枝的哭声啊。
这么鬼哭狼嚎的哭,若是在夜晚听见确实也挺吓人。
元宝将杏枝一直捂住口鼻的帕子拿过来,从中间撕成了两半,一半留在自己手上,剩下的另一半塞回了杏枝手上。
杏枝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上一半的丝帕,这丝帕上面的杏花都被撕成两半了,看都看不成了,杏枝气的看着元宝圆溜溜的头就来气。
莲枝拉了拉杏枝的手,用口型对杏枝说:“回去再给你绣一个。”
元宝从外殿搬来椅子,用刚刚的丝帕仔细地擦了擦椅子,然后将椅子搬到了禾绾面前。
完事之后,元宝还将丝帕还给了杏枝。
杏枝看着元宝的脸,感觉肚子里的气更多了,不过想到这帕子是给小姐擦椅子的,杏枝才觉得稍微好一些。
宝枝也不是没有眼力劲,看见元宝搬来椅子,自然而然地就放开了禾绾的腿。
禾绾坐在椅子上:“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为什么会在平乐苑。”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的变黑了,禾绾担心若是一会儿殿下回来,没看到自己就不好了。
宝枝本就腹中空空,刚刚又假装哭泣,演了一处好戏,现在正饿的不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莲枝看宝枝这幅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莲枝想起自己的荷包里还有剩的糖莲子,看着宝枝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索性将自己的糖莲子都拿了出来。
宝枝这几日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见过糖莲子这种东西。
宝枝一把抢过莲枝的荷包,将所有的莲子都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也没有水,就这样干干地嚼着。
杏枝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多的莲子,吃完饱不饱不知道,牙都要甜倒了是真的。
宝枝艰难地将口中的糖莲子咽下。
“东西也吃了,现在你总能回答我的问题了。”
“当日,德顺公公将我家小姐带走之前,小姐命奴婢去您的平乐苑看着,让奴婢有什么消息便传回去,谁知奴婢刚走没一会儿,德顺公公便将小姐带走了。”
“后来奴婢得知小姐被带走之后,也是害怕的不行,奴婢也不敢回去,便在您的上林苑附近,找了棵树,靠在树上休息了一夜。再后来我就听说我们家小姐没了。”宝枝在说道卫玉荣的时候,眼角处划过了一滴泪。
杏枝在一旁皱着眉头:“那你后来怎么会在平乐苑?”
宝枝抽泣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姐死后,我就没了主心骨,我也不敢到处乱跑,我害怕他们会将我拉去陪葬,便躲到了平乐苑里,白天我也不敢出来,便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溜进膳房找点东西吃。”
“你们家小姐下毒的事情,你知道吗?”禾绾冷眼看向宝枝。
宝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立刻解释道:“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当日的宝枝对于下毒这件事,是真的一无所知,宝枝也根本想不到,小姐会对卫禾绾下毒。
禾绾看着脚边不停磕头的宝枝,没有说话。
宝枝抬头看向禾绾,咽了咽口水:“三小姐,我们家小姐平日里,虽说嚣张跋扈了些,可我们家小姐从来就没有害人之心啊,就算我们家小姐想要害人,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啊。我们家小姐一定是被人挑唆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