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蓠听到淑妃娘娘前来看望自己时,下意识地就想躲起来,毕竟人家跟夏泷才是两情相悦,她现在假装有了夏泷的孩子,这不是给人添堵吗?也不知道夏泷有没有跟她沟通好……
“赶紧请进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啊,更何况洛惊羽之前也来看过她几回,表现得都很友好。
“不知道陛下在午休,来得不巧了。”洛惊羽像往常一样温和端庄地走进来。
樊蓠有些心虚地不敢与她对视,“没有,已经醒了,正闲着无聊嫂子就来了。”这两天为了做实她怀孕的假象,她经常假装嗜睡。
“那就好。”洛惊羽让彩樱将带来的首饰盒呈上去,“陛下上次画的花样儿都打出来了,本宫瞧着都挺不错的,挑了些拿来给陛下赏玩。”
樊蓠一听便转移了注意力,连忙打开首饰盒——自打18岁生日过后,她就没敢想自己的设计图还能变成真的珠宝首饰。
之前洛惊羽跟她闲聊时曾抱怨宫中的首饰花样一成不变都是老样子,樊蓠便随手给她画了一些式样,如今细看来,设计上不乏稚嫩之处,但宫中的能工巧匠依然扬长避短打造出了它们美妙的一面。
她一件件仔细抚摸着这些珠钗和簪花,甚至忍不住去幻想:若是自己悉心钻研、又得良师相授,是不是也能让自己的设计在璀璨的展台惊艳世界?
洛惊羽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禁莞尔:“早知陛下喜欢,应该多带些过来……”
“不不不……是、是画给你的,送给你的,嫂子留着自己用就好。”樊蓠合上盖子,摒弃那些无意义的假设,那不是她能肖想的美梦。
“听说嫂嫂捐献了好些衣物首饰用于南方灾情,朕佩服得很,也该向嫂嫂学习才是,所以这些首饰……”她最后抚摸了下首饰盒,平静地将它推离,“劳烦嫂子一并捐出吧。”
洛惊羽一愣:陛下好像突然就情绪低落了?“这是陛下亲自画出的新式样,若是陛下都没有戴上的机会,那嫂嫂就更没资格……”
“不不不,嫂子只管放心戴……那朕留下两件,就当收下嫂嫂的好意啦~”
洛惊羽怔愣了一瞬,秀丽典雅的面庞慢慢泛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陛下是个好孩子。”
樊蓠羞赧地低头吃茶:她这嫂子人挺好,就是老拿她当孩子,其实她比洛惊羽差不了两岁,尴尬了。
说到孩子——“嫂嫂今日怎么没带盛忆过来?”那小rou团子还挺可爱的,被洛惊羽教着喊了姑姑以后,每次来都会流着口水叫人。“这宫里的点心还等着他呢。”
洛惊羽瞄了眼站在殿门口的宫人们,身子微微向前倾过来,低声道:“那孩子太能闹腾,陛下如今……带他过来怕冲撞了陛下。”
哎呀,就知道不可能避开这个话题。樊蓠暗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演起了刚怀孕、又羞涩又幸福的“妈妈”角色,“没事的,月份浅,朕都没什么感觉,都是底下的人紧张兮兮的。”
“陛下果真……”一向端庄持重的洛惊羽失了分寸地质问出声,但只是一瞬又忍了下去,闭了闭眼扭过头去不再言语。听说是一回事,被当事人亲自证实又是另一回事!这两人到底在想什么……唉,糊涂啊!
樊蓠心虚得不敢说话:该死的,夏泷怎么搞的?他没跟人家事先沟通好吗?对方看上去完全是此刻才确定她“怀孕”的样子!
“嫂、嫂子怪我吗?”她小声试探着问道,实则屁股已经半离开座位,谨防优雅贵妇被她逼急了以后扑过来要跟她同归于尽。
所幸洛惊羽是真正的贵妇,并没有像樊蓠想的最差的那种情况一般与她闹起来,只是嘱咐她多注意珍重自己,然后便有些忧愁地告辞了。
入夜,夏泷看着夏阐将乐清宫送来的补品翻查了几番,确认并无问题后,示意他拿去给旁边正向段择告状的樊蓠。
“好了,就这么点小事磨叽完没有?淑妃又不是蛇蝎毒妇,你怕什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樊蓠一听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我说她什么了吗?”我说的是你好不好!
她一想到洛惊羽满面愁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就很不是滋味,只能暗骂夏泷一千遍。“嗐,可能我真是多嘴了。但我好心提醒您啊,继续这样缺乏沟通对你们的感情没好处,您还真别不信,人和人之间经得起多少误会和隐瞒呢?”
夏泷原本听得不耐烦,听到后来却又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期待地望着黏在一起的两人,“本王跟淑妃可不是恋人,陛下这是在说自己吧?含沙射影哦,师兄你听见没?人家觉得你俩的感情长不了呢,你还天天巴巴地贴过去。”
“你瞎说。”段择警告地瞪他一眼,揽着樊蓠走远了些,“别理他,他自己没个知心人,就见不得别人好。”
樊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刚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的担忧讲出来了……“你的意思是他跟淑妃不是……那什么?”
段择贱兮兮地贴到她耳朵边,声音却并没有放轻几分,“不好说,人家不跟咱说这些,啧啧,宝贝着呢,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