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校长住学校职工宿主,蔡老师一家单在别处,平时晚上或者是周六日聚在一块儿吃顿饭就算是团圆了,反正这实验小学的职工宿主,和蔡老师买下的位于第三中学附近的房子也近,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的事儿,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然而,在又一个周末的上午,难得在家里头睡个懒觉的蔡老师在听到敲门声以后,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口,没有像平时一样踩着饭点才过来的老父亲,忍不住问道:“爸,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家里头饭还没开始做不说,我这还没起呢……”
“这都十点多了你还没起,早饭是也不打算吃了?”清楚儿子这从小就没能板过来的爱睡懒觉习惯的蔡校长将手里拎着的早点塞进穿着秋衣秋裤的蔡老师怀里,说道,“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早过来,但有粮同志发给我的电报到了,说他们明天上午就能抵达首都,想在第一时间请咱们吃饭,我过来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事儿的。”
听到这话,蔡老师正光明正大地偷吃起了蔡校长带来的早点,才刚吃了两口烧饼,他就忍不住惊喜地说道:“那看起来是苏哥他们全家一起过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手里边可是积攒了不少高等数学习题想要和秋月同学一起探讨呢!”
蔡校长恨铁不成钢道:“你就知道数学题,人一家子坐了那么久的车来首都,你咋不先关心关心人家的近况?”
“我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有不关心的意思……”蔡老师很是委屈地说道,“再说了,这苏哥他们不是还没来呢嘛,我说了人家也听不见啊。”
说着,蔡老师还不住说道:“再说了,秋月同学是真正热爱学习的孩子,从前我教她的时候,她对于自己没见过的题目就非常感兴趣,这都一年多没见了,我相信作为能考出全国第一名成绩的秋月同学,如今也一定是比从前还要更加喜欢、热爱学习!”
父子俩在进行这一番对话的时候,是在蔡校长还站在楼梯间准备进去,蔡老师则侧着身子一边吃着手里头的烧饼,一边说着话等老父亲进屋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年代的房子普遍隔音效果都不太好,在楼梯间里说个话,恨不得整栋楼都有回音儿的那种。
于是,就在蔡校长嘴里头正念叨着等明天苏有粮一家子到了以后,自己要亲自去火车站接他们,再由自己做东请客吃饭,好好叙旧一番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半路插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蔡老师我不是故意要听到的,只是刚好从公园散步回来,上楼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但我想请问一下,刚刚你们话里头说的那位‘秋月同学’是报纸上面那位在高考中考除了全国唯一一个满分成绩的,苏秋月同学吗?”
说这话的人,是住在蔡老师家楼上一层的沈教授。
他是曾经被下放过牛棚,也是去年才得到平反,后又被庆大招聘的教授。
蔡校长和蔡老师都认识这位沈教授,平时楼上楼下住着,相处得也十分愉快,也知道这位沈教授因为当年是在学校职工宿舍里被同宿舍的老师举报下放牛棚,而对职工宿舍有了Yin影,不再愿意住在学校里面的情况,所以蔡老师平日里也是将心比心,对这个和自己老父亲一样,独居的老教授也很是照顾。
听到这话,蔡老师先是朝沈教授笑了笑,热情地说道:“沈教授您也听说了秋月同学?”
平日里总是显得有些孤僻的沈教授难得露出了个笑模样,点头说道:“我看过她的高考试卷,也通过报纸了解过她的经历,是个好孩子。”
“那当然了,秋月同学真的是个认真好学,又非常有天赋的孩子!”听到沈教授的话,蔡老师也顾不得自己这一身秋衣秋裤的形象,直接邀请沈教授进了家里,打算好好跟他唠唠关于苏秋月的事情。
对此,同样知道也认识沈教授的蔡校长没有阻止儿子的行为,反而觉得他做的不错。
要知道,有粮同志可是在电报里面说了,说秋月同学被庆大的数学系录取,他们全家这一趟来首都就是为了留在这里定居。
要说小苏一家人初来乍到首都,蔡校长和蔡老师作为同他们一家交好的朋友,自然是能够帮助他们尽快地适应在首都的生活。但真要说能够帮助苏秋月在学习方面上,进行她还只是小学生时那样的指导,蔡校长和蔡老师是早就已经自觉地清楚他们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
因为哪怕是他们,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够在高考试卷中考出满分成绩,更没有办法像苏秋月这样,自学成才,研究出能够解决蝗灾的专利研究。
所以在这个时候,沈教授的出现就非常及时了。不光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苏秋月所报考志愿,直接对口的庆大数学系的教授,还因为他本身的知识水平和曾经留学的经验就足够帮助苏秋月再上一层楼了。
而后面一切故事的发生,和后面蔡校长带着好几个都来自庆大数学系的专家一起去火车站接人的事情,都是从蔡老师穿着秋衣秋裤,啃着烧饼邀请了沈教授进家,同紧随其后的蔡校长一起开始了比首都日报上面写的内容还煽情的内容所开始拉开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