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跟蔡校长一家说这些,倒也不是为了诉苦。只是这两口子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点被苏秋月取得的成就冲昏了头脑,为他们没有任何准备,就横冲直撞的来到了首都,却连房子没买也没租,更没个落脚地方都没有的情况感到不好意思。担心他们因为自家造成的情况,却要麻烦蔡校长一家把老房借助给他们的事情会引起对方不满,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苏哥,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蔡老师推了推眼镜,认真说道,“秋月同学能取得今天的成绩那靠的都是她个人的天赋与在学习上面的刻苦,我们的作用只是帮她省略了一些步骤,让她能直接来到县城读书,而这也是因为当时我们想要通过培养秋月同学来为学校争光,说起来还是我们沾了秋月同学的光呢。”
对此,蔡校长和蔡老师异口同声地喊道:“粮子(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娟子很是好奇:“我还说呢,以你们两口子对孩子的心思,应该是得做好一切准备才过来,也省得让孩子跟着折腾才对,咋这回就这么仓促,闹了半天是为了这个?可这种喜事怎么让凤娟儿你一说就成了发愁事了呢?要是我儿子也能考个全国……不,能考个地区第一,我就恨不得买上十几挂鞭炮跟家门口放个响响亮亮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说起这个,苏有粮也有话说。
说起这个,田凤娟就是一肚子的苦闷:“还放鞭炮呢,那都不用我们两口子买,住在一个胡同里的街坊,我单位的同事、领导,还有哪些过来采访的记者啥的,就都自觉地带了鞭炮过来,不是说想要沾沾喜气儿,就是抱着让我们家秋月给他们家孩子补习上课的想法,要不就是为了上报纸、拍照片,特意买了个鞭炮过来,还得给噼里啪啦乱响,正冒着烟的时候来个抓拍这种事儿……今天放一鞭,明天放两鞭的,整得我们家那阵子天天做梦都是放鞭炮,好好的喜事儿硬生生让着鞭炮给炸成了噩梦!”
蔡校长也说道:“是啊粮子,有一句话说得好,叫‘是金子总会发光’,以秋月所表现出来的天分与学习能力来看,就算当时她没被我发现,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她也一定会得到新的机遇,崭露头角的。就像是那时候在省城面临蝗灾的情况下,哪怕你们当时没有在省城生活,我相信秋月这孩子在知道事情以后也一定会勇敢地站出来,帮助人民百姓解决蝗虫的。”
“对啊,还有这一次高考,在几百万学生就考上了不到三十万人的情况下,你们家秋月考了全国第一这也说明了秋月本身的能力有多强的,你们两口子就偷着乐吧。”蔡老师的爱人张娟子也跟着一起开口,为调动气氛而调侃道,“你们不知道的,在报纸上面通告说H省的苏秋月考出了全科满分成绩的时候,我跟几个平时不对付的同事一说秋月是我爱舒平教出来的学生以后,他们可是又羡慕又嫉妒,整个人看起来就跟那个渝川的变脸一样,一点都不夸张的。”
因此,才会借此当个理由,也算作是解释,好叫自己能多得到蔡校长一家的理解与体谅。
其中自然是也不乏有一些被夸张的成分,但他们说的那些事儿是都真实发生的事情,也算是促使他们过来首都的原因之一。
面对蔡校长一家同情的目光,苏有粮只能装作没看见,低头放下茶杯,伸手从兜里拿出了一沓钱递给了对方。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言的,将他们从二月底得到了苏秋月考出了全国第一消息,并被首都庆大录取的事情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遭遇都给说了出来。
“其实我们两口子一开始的想法是想着托您还有蔡老师给我们先租个房子住,等到了首都以后我们再自己四处看看,寻摸个合适的房子买下来,再把户口一迁过来也就算是在首都这边扎根了,安定下来了。但没想到我们家秋月这么争气,头一回参加高考不光考上了,还考了个全国第一回 来。这消息一出来,是惊动了整个省城,连我们大队的大队长都一个劲儿地联系我,说得叫孩子回去一趟,弄个流水席庆祝,就更别说省城里头的领导,还有报社的那些记者了。蔡校长您也知道,我们两口子这最开始就是跟队里头上工干地里活出身的农民,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啊,是连着好一阵子家里头就没消停过。”
一步,来到首都生活。所以,真的感谢蔡校长您的慧眼识珠,帮助了我闺女也帮助了我们全家……”
苏有粮喝了一口凉茶水,透心凉地说道:“后面的事儿啊,就是报道说得神乎其神,事情也愈演愈烈,还有带着自己家的大小伙子上门说要跟我闺女谈对象的……反正是给我们折腾的天天也没个消停日子,连秋月都觉得吃不消了,我们也在省城待不下去,便也顾不得别的,把行李一收拾,屋门一锁,车票一买……是半点没耽误的,就提前学校要求报道的时间一个来月,就过来首都了。”
同时,也能叫苏有粮和田凤娟能将他们接下来想说的话,顺利说出来。
对此,田凤娟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说道:“还说呢,我们这次这么匆忙来首都,就是因为秋月考了全国第一,上了报纸,又被省城领导轮番嘉奖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