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俨面色未变,却觉他求娶裴鸢之事,在这么短的时日内便传得满城皆知,属实蹊跷。
翁仪略作沉yin,半晌,还是对司俨道出了事情的隐患:“王上,虽说陛下此前并未下旨,但上京亦有传闻…都言太子…欲娶裴家女为太子妃……”
——“太子也想娶她?”
司俨微挑锋眉,看向了国相翁仪。
翁仪颔首,他不知司俨面对这种情况,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司俨此前存的疑虑渐消,原来是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他求娶裴鸢的事传遍了上京。
皇帝老谋深算,亦颇为忌惮裴家和班家的势力,他实则并不想让他悉心栽培的嫡子储君再娶裴家女为正妻。
翁仪却见,司俨听罢他所讲之言后,面上非但未显纠结,稍显冷静克制的薄唇旁,竟是还存了丝玩味。
且他冷峻的眉眼虽并未蹙起,却于不动声色间,显露了几分杀伐。
翁仪见状,暗感不妙。
他们颍国的这位国君王上,怕是要跟大梁的太子抢婚!
翁仪此前听过太子多年前曾差点将司俨弄死的旧事,凭司俨的性情,做出此等横刀夺爱之事,以此来达到报复太子的目的,也不甚奇怪。
古往今来,如司俨这样的天下奇才,往往会表现得不甚正常,行止都很怪异。
可司俨的一举一行却很斯文和优雅,就算穿着一身华贵的重制冕服,也是颀身秀目,可谓是风度谦谦的君子。
可他外表越是如此,翁仪便越觉得,司俨的体内总是潜伏着一些疯狂和极端的因子。
司俨平日并无什么爱好,惟喜欢在姑臧西苑带着细犬和侍从猎鹿,他的骨子里存着嗜血残忍的一面。
平日表现的越镇定、越正常,关键时候就越容易突然失控,搞一波让人措手不及的大事。
野心勃勃的枭雄大抵如此,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赌性,且不计任何后果,拼上一切也要赢。
翁仪正揣测着司俨的心思,却听他嗓音低沉地命道:“去将太常寻来。”
侍童得令后,恭敬答诺。
翁仪不解,亦微变了面色:“王上…您这是要……”
司俨淡淡回道:“孤要立后,寻太常来自是要让他筹备婚仪。”
翁仪姓翁,实则是司俨之母翁氏的远方表亲,他君臣二人还沾了些亲缘关系。
翁仪的语气颇为恳切郑重,复将此事的隐患一一对他讲出:“王上,恕臣直言…裴家幼女毕竟一直生在上京,且她姑母又是皇后,自是时常出入宫帷。她对东宫太子,虽不一定情深意重,但她同太子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而您…而您……”
那些难听的话,翁仪不敢直言。
翁仪复又忖了忖话意,半晌方在司俨的凝睇中,又道:“您将她娶过来后,臣担心…她心中或许没您……”
非但没你司俨,那美人儿的心里,还有可能一直想着别人。
就问这天下的男子,有哪个能忍受这等绿事!
翁仪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讲得够清楚了,司俨应该不会听不懂。
他既是要夺人之爱,就该想明白这些隐患。
司俨没再回复翁仪,他微微垂眸,只将那卷美人图复又摊开于案。
裴鸢的心里没他,这确实是个问题。
可她八成就是他的蛊人,他虽并不确定自己在两年内会不会对她情根深种,但既是已经决定要立她为后,那他绝对无法忍受自己妻子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但这个女孩,他是娶定了。
待将裴鸢娶到颍国后,他得想法子让她将阏临忘了。
再采取些手段,让她喜欢上他司俨。
第23章 疯批 竟是做出如此强取豪夺之举……
十余年前,大梁的年号还是元章,而非现在的承平。
那时皇帝身患重疾,恰逢西疆生叛,司忱临危受命,率二十万大兵去西凉镇压羌胡。
可谁知司忱早就暗藏野心,待他带走了大梁那二十万兵士后,虽然得获胜仗,却欲在西凉自立为王。
皇帝措手不及,也自是没想到他最信任的臣子竟是这般包藏祸心之人,可大梁最Jing锐的那批兵士几乎都被司忱带去了西凉,且依当时的局面,双方若要开战,便是两败俱伤。
最后,阏泽和司忱各让一步,阏泽仍为皇帝天子,而司忱则得获一州之地,并被皇帝封王赐九锡。
由此,西凉之地成了大梁的封国——颍国,而司忱也成了割据一方的抚远王。
却说西凉之地原本人口稀少,可因当年中原混乱,便有大量北方人口为避战事迁徙到了西凉。
再加之司氏父子两代的休养生息、经世济民之策,而今颍国人口众多,且有近七十万的兵士。
而大梁去年之秋却面临全境歉收的困境,北方的朔方、并州、幽州不仅逢旱,还闹了蝗灾。
南方的荆、扬两州却逢涝灾,不仅颗粒无收,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