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鸢的模样娇俏又可爱,正张着两只小翅膀,呈着即要往天空飞翔的姿态。
而铜镇原是用于置在茵席四角,防止人在跪坐在其上时,茵席会移位。
且铜镇的形状多为虎首和狻猊,很少有人会打这种珠鸢形状的铜镇。
裴鸢盈盈的剪水眸一直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小小的铜镇,因着珠鸢这种体态娇小的鸟,带着一个鸢字,她便知道,这铜镇应该是司俨亲自设计,并命匠人特意为她打造的。
欣喜和幸福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裴鸢却仍用小手捂着嘴,她兴奋到都不知该同司俨说什么好了。
司俨见女孩并未言语,也没有要接过那珠鸢铜镇的打算,不禁微蹙锋眉,低声问道:“不喜欢吗?”
小姑娘慌忙摇首,亦从他的手中小心地接过了那个可爱的珠鸢铜镇,“我喜欢!我好喜欢的!”
裴鸢看向那珠鸢铜镇时,颊边的笑容甜美至极,一看便是沉浸在幸福和喜悦之中。
看着她单纯无邪的笑容,司俨竟有些出神,他也没想到,裴鸢竟是会这么高兴。
他亦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盈盈的笑容慢慢感染,唇角竟也呈现出了微扬的弧度。随即,他稍显冷郁的眼在看向女孩的面庞时,也温和了些许。
鸢,可为对敌凶猛的鸢隼。
也可为,他的掌中娇鸢。
司俨复又凑近了女孩几分,待他微微俯身后,又用手摸了摸那铜鸢光秃秃的小脑袋,“喜欢便好,那我便命人将这青阳殿的所有铜镇,都换成这珠鸢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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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姑臧降起了霖霖的春雨,自二人成婚后,司俨每日在睡前,都会亲吻她的额头。
裴鸢每每被他亲吻后,心中虽然都会很兴奋,却也能明显觉出,司俨予她的吻并无什么温度,态度虽不敷衍,却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做出的举动。
但她这日属实欣喜,也便忘了女儿家的矜持,待司俨亲完她的额头后,她竟也情难自禁地予了他回应。
当她用唇轻轻地碰触到男人冷硬的下颌后,却又因着心中的羞赧,飞快地别开了小脸儿。
司俨原本正阖着双眸,即要入睡,却觉下颌竟是蓦地一软,随即他的鼻息也沁进了小姑娘乌发上的淡淡馨香。
故而男人的眸色一深,便猛地将害羞的小姑娘锢在了怀里。
这之后的时当,裴鸢边听着殿外的风雨飘摇之音,眼角也娇气地沁了泪珠。
云收雨住之后,男人细心地为她拭去了小肚子上的雨水痕迹。
裴鸢今夜没怎么抗拒这事,司俨待她的方式也很克制温柔,虽然态度依旧稍显强势,却没有新婚之日那么粗.暴。
待男人搂着她沉沉地睡下后,亦将大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小腹上,裴鸢耐着身上的种种不适,也很快地闭上了双眼。
虽知司俨并不喜欢她,但她的心中仍有些欣慰,最起码他不再如从前那般,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
现在的司俨,终于将她当成女人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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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裴鸢刚一起身,便觉小腹痛极,随后便发现自己竟是突然来了月事。
三年前她曾险些溺死在未央宫的沧池中,虽然自那之后,班氏也时常会让她喝些调理身体的汤水和苦药,但裴鸢还是会在每月中的这几日犯些小毛病。
今晨的腹痛就让她连说话都觉费劲,可既是已经到了辰时,她便该起身,同司俨一同去谦光殿听政。
司俨更换好衣物后,见裴鸢小脸煞白,还一直用小手捂着肚子,面色不禁微变。
明明他昨夜已经很克制了,难道还是伤到她了吗?
裴鸢艰难地由着绛云将她搀了起来,司俨这时抬声对侍童命道:“王后身子不适,去将国师唤到青阳殿来。”
“诺。”
裴鸢很想同司俨解释,她今日腹痛是因为月事不顺,但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司俨这时已然坐到了她的身侧,亦将大手安抚性地覆在了她纤白的手背上。
那国师也很快赶到了青阳殿,待他替她把脉时,裴鸢却觉,她越看这颍国国师,越觉眼熟。
他…他…怎么跟亓官邈长得一模一样?!
难不成亓官邈从上京的郊外失踪后,竟是去了颍国,还成了颍国的国师?!
司俨看出了裴鸢的异样,便同她解释道:“在这里,他唤邹信。”
裴鸢惊诧地点着头,见那国师的神情也有些躲闪,便更加确定了,此人便是那个神医亓官邈。
亓官邈一直敛着眸,在司俨的眼皮子底下,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实则他最是清楚司俨让裴鸢听政的缘由,他知司俨怕自己解不了情蛊,这才让裴鸢这个娇娇贵女学这么多的东西,以免他去世后,她会在颍国难以自保。
亓官邈为裴鸢诊脉时,觉她体质虚寒,便为她开了方调理的月事的方子。
他也不知为何,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