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岚粗粗的打量了一下这件屋子的布局,发现全是唯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罢了,尽管简约至极,细细推敲下来,每件却都不似凡品,仿佛在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不过,这个时候,叶岚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探究沈朔寒的喜好。
他既然如此设计,这件屋子看似空无一物,实则暗藏着很多玄机吧。
叶岚抿了抿唇,轻手轻脚的靠近床边,椅子、桌子下都无法藏物,那么最好的地方就是床下,不过这么明显的漏洞,沈朔寒会这样做吗?
入眼便是一张足以容纳二人的大床,外面罩着一层轻纱,轻纱柔软至极,在微微晃动着,叶岚一眼瞧出,这纱做工上品,绝对出自大家手笔。
她身为暗卫,不光需要掌握各种兵器的使用技巧,还要会判物识物,在长期的训练中,这仿佛已经成为了叶岚的本能,毕竟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更何况,光明就在前方,只要找到那块铭牌,叶岚就准备拿着这些年的积蓄,去游历山河也好,去浪荡江湖也罢,总之做一个自由人,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毕竟,这么多年,苦也苦过来了,苦中一点甜,也算是自娱自乐吧。
叶岚细细的搜寻床外是否有机关,才恍然回想起当年的也是这样教着小小的沈朔寒,而他尽管年幼,站在那里 ,依旧是冷淡非常,不过比之今天,还是有着少年时的稚气。
那个时候的沈朔寒,眼中是没有光的,恰恰是养尊处优,又是聪慧机智,便视功名成就如无物,仿如菩提误入尘埃,永远的作壁上观,怎么也看不出表情。
不过,当年那场失误,确实是她的过错。
也是机缘巧合,那时候正巧暗卫需要接收一批新成员,由于政治形势复杂,小小的沈朔寒被迫和其他人一起上了船只,船上爆发了冲突,一片混乱之中,叶岚只好抓起沈朔寒的手,就赶紧往外逃。
叶岚彼刻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心里眼里只想着保命,这一抓手,便是一年春秋。
也是一年之后,叶岚才得知,当初那个骄矜的男孩,居然就是当朝丞相之子沈朔寒,而她在这一年里,待他不可谓是不用心,用心到他这一身本事,也有她的几分功劳。
当年的那些回忆,依旧历历在目,可叶岚竟然也有些模糊了,毕竟他的美好人生的一段,由于她的参与,存在过黑暗的剪影。
叶岚那时候比之现在不知道嚣张多少,她想着,她好歹也算是救了他,既然救了他,他也应该有所回报。叶岚的占有欲蠢蠢欲动,好歹他也算是一个劳力,她一个人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多一个人帮助总算是好的。
不过,她绝对不能养个白眼狼,暗地里捅她一刀。
所以,叶岚偷偷怀揣着心事,在气喘吁吁的逃亡之后,她暗自镇定下来,装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咳嗽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我救了你?"
沈朔寒瞥了她一眼,眼中清冷,愣怔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多的几道泥土,好脏啊,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殊不知,在之后的一年时光里,他将面临比这个更残酷的现实。
见他没有回话,叶岚的心中小火苗一下子就窜起来了,但依旧好语相劝:你我皆是苦命人,但是,只要你成为我的小奴隶,我就会保护你的。更何况,我救了你,理应如此,不然,你早就死了,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沈朔寒这才表情有所松动,不过神色依旧有着不符合同龄人的镇定,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人烟,又仿佛是在一片孤岛之上,他仿佛从身份枷锁里脱出,不再是高贵的人上人,而只不过是一副躯壳而已。
他嗓音沉沉,似在思索,语气冰冷似铁:不是你,我尚能自救。
沈朔寒说的是实话,虽然船中激战非常,但是暗中保护他的随从不可谓不灵通,只要再过片刻,他就有可能获救。但是,叶岚抓住他的手就没有放开过,他没有想到她的力气居然那么大,抓的他生疼,因为事发突然,怎么也挣脱不掉,他们两个直接就坠入了冰冷的河水。
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是到了这般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步了,关键是当事人还自以为是,弄出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这样沈朔寒愈发眉眼紧锁,暗暗握拳。
叶岚觉察到沈朔寒似乎对自己并不领情,心中暗自嗤笑,既然是自己拼死拼活救下的人,那就是自己的所有物,她就是他的主人,容不得他不要!
就跟驯兽一般,现在倒是如此冷漠,等到饥肠辘辘的时候,看他是否还说得出来。
在这世间,底层百姓人命轻如草芥,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身为暗卫的人的命呢,更是连蝼蚁都不如,他也就是跟她随手捡的小狗小猫没什么两样!
叶岚这样想着,马上就撕开温柔的假面,发狠道:居然这么不知感恩,倒是要你好好长长记性!
好歹她也在这江湖摸爬滚打过来的,这片孤岛虽然荒芜,还是有一些可以饱腹的食物,一些应急的东西她也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