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见他不答话,似乎是有些着急了,他从自己的扶手椅上滑了下来,跑到了江波涛的身边,急切地问道:“那大哥哥喜欢哪一个故事?糖果屋?还是小红帽?对了,妈妈昨天还给我讲了睡美人的故事。白雪公主也可以。”
“我不喜欢童话故事,”江波涛说,“我喜欢自由。”
“自由?”男孩盯着江波涛歪了歪头,似乎并不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于是江波涛只能选择放软了语气,用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将这个词的意思解释给他听:“就像一只鸟儿,它应该在天上快乐地飞,而不是被关进笼子里。”
“为什么不可以?”男孩的疑惑似乎更加深了:“只要笼子足够大,它也可以在笼子里飞呀。”
江波涛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奈地闭上了:男孩的智力年龄似乎比他的外在年龄还要低幼许多,以至于他根本无法理解江波涛的比喻,他甚至也没有正确的善恶观与同理心。
“大哥哥?”男孩见他没有说话,便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江波涛的衣角,“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江波涛摇摇头,嘴角带着无可奈何的苦笑。
“那……大哥哥你还愿意陪我玩吗?”男孩问道。
“我可以陪你玩,”既然无法与男孩讲通道理,江波涛只能选择曲线救国,先顺着男孩的意思,将他拉拢向自己再说:“但是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不可以!不可以!”一直在地上咯咯大笑的兔子玩偶突然暴怒地吼叫着,它从地上跳了起来,发了疯一样地扑向江波涛,将他扑倒在草地上。随后兔子玩偶用它那毛绒绒的爪子掐住了江波涛的脖颈,想要扼死他一般地用着力,疯狂地尖叫道:“你不可以提问!不可以说话!蠢货!你会毁了这个世界的!”
江波涛本能地抓住了兔子玩偶的手,拼尽全力地阻止它继续在自己的脖颈上施力,尽管他没有被扼喉的感觉——毕竟现在的他只是由自身意识投影而成的Jing神体,没有感知疼痛的能力。
一旁的男孩倒是急了起来,他不断地用双手拍打着兔子玩偶,嘴里叫嚷着:“我不许你打大哥哥!坏爸爸!坏爸爸!我今天不想跟你玩了!从我的世界里出去!”
男孩的话音刚落,江波涛便觉得身上一轻,原本骑在他身上准备掐死他的兔子玩偶倏地变得透明了起来,仔细一看,它竟是在逐渐消失。而原本还处于暴怒中的兔子玩偶立刻呜呜地哭了起来,它脸上那对玻璃球做的眼珠甚至真的流出了眼泪:“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也是为了你好,呜呜呜,你应该把他也变成玩偶,这样才——”
兔子玩偶消失了,连同它还未说完的那半句话。
“大哥哥你没事吧?”男孩蹲在江波涛身边,急切地问道。
江波涛摇了摇头。
“太好了!大哥哥快陪我玩!”男孩快乐地拍起了手。
“那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才能陪你玩。”江波涛坚定地说,男孩歪歪头似乎是在思考,几秒后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见男孩愿意解答他的疑问,江波涛这才坐了起来,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过于复杂,他的脑子里很乱,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始询问。
“……你是谁?”江波涛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从男孩的身份问起。
“我叫丁童!”男孩回答的很快,“妈妈叫丁梦蕊,爸爸叫赵……呃,赵鑫宏!”
江波涛愣了一下,他眼前的男孩居然是赵鑫宏与丁梦蕊的孩子!
他们的大儿子?是个哨兵?江波涛打量着男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刚刚的兔子玩偶真的是你爸爸赵鑫宏?”
“是啊,”丁童说,“爸爸有时候会来这里陪我玩,但是他今天打了大哥哥,我很生气,所以就把他赶出去了。”
“那你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吗?”江波涛又问道。
丁童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这一次他理解了江波涛的意思:“我知道啊!这里是‘我的世界’,我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它就会变成什么样。”他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整个Jing神世界的样子立刻发生了变化,摆满甜点的长桌不见了,长得像兔子一样的房子不见了,远处的森林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饼干与糖果组成的世界,脚底是软绵绵的棉花糖,远处是巧克力做成的山,还有流淌着草莓牛nai的河流。
对于周遭环境的骤变,带给江波涛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够构建出如此庞大而复杂的Jing神图景,甚至能够凭意识轻易地改变它,他是拥有多么强大的Jing神力!
江波涛并不是第一次进入他人的Jing神图景,他曾经数次进入过周泽楷的Jing神图景,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哨兵从感知过载的边缘拉回来。周泽楷的Jing神图景一直很稳定,那里平静又祥和,温馨而从容,没有危机四伏的血雨腥风,也没有横行世间的魑魅魍魉,是一个所有人都会向往的宁和世界。
尽管每个哨兵的Jing神图景都不尽相同,但江波涛仍旧对丁童可以随心所欲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