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也跟着笑,“但我肯定比你更熟悉这里,改天带你去逛逛平城怎么样?就是那种有林子有水的地方,我也喜欢那种安静的地方。”
雅林想了想,这次,她没有再回绝:
“好啊。”
***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如愿以偿地几次约到了雅林,带她出去逛平城。我才发觉,原来平城也有那么多好地方,不是人山人海的景区,只是一些无人问津的荒凉处。那些郊区一望无际种满玉米的田野,那些清澈见底的人工河,都有过我们的足迹。
我第一次去她住的小院儿接她,她拿出我替她买药的钱无论如何要我收下。我拗不过,开玩笑说:“那我们出去玩也要花钱,你也打算还呀?”这句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她会不会因此不跟我去了?或者勉强跟了却始终为花钱的事耿耿于怀?
雅林的脸有些红,但她的回答却让我宽了心。她用几分不讲理的语气说:“那不一样,那是你要我跟你一起去的。”
我们相视而笑。
但她的玩笑也就到此为止,在我面前,她始终保持着客气,左一声谢谢,右一声对不起,好像心头绷着一根线,生怕越过去。我也不急,不过她划的那根线,于是我们相处得近似于知心朋友。
只不过,我知她,她并不知我。我听过了她的童年故事,却绝口不提自己的,于是同病相怜的怜惜感,就只在我这里有。
我们常常聊到舒心的情况。后来她们的确联络过警方,潘宏季甚至被带去派出所问过话。
关于火灾当天的说法,潘宏季的陈述无懈可击,还能拿出人证来证明自己根本没去过现场。而葬礼当晚的所作所为,也同我预料的一样,被描述成了一场因醉酒起了色心,碰巧犯下的过错。那场火灾的起因,警方至今公之于众的,都是意外事故,连人为纵火都无法证实,更别说锁定潘宏季了。在毫无实证的情况下,他只被拘留了几天便放了出来。
无奈,舒心只能走,还得快点走。
只是一个月了,雅林都没有找到机会去找廉河铭谈转学的事。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廉河铭本就是个大忙人,来无影去无踪,校长的宝座只是顶官帽戴戴而已,他一年到头都不会在校长办公室里出现几天。可当我再次提出帮忙联络廉河铭的时候,雅林却又再次拒绝了。
既然如此难以寻人,她为何要固执地坚持自己去找呢?我甚感不解。
***
一个月的相处,我们多少走近了些,于是我打算送她样东西。她连个手机都没有,联络都不方便,便决定送手机。
但要雅林接受这个礼物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当她全无察觉地跟着我进了手机店,还笑着问我:“你来这儿做什么,想换手机?”
我轻声笑,不回答,物色着柜台里展出的样品。
“你那手机不是好好的吗?”她又说。
这回我转过头,淡淡道:“你选一个吧。”
她脸上的笑就变成了惊讶,望着我半天不说一句话。
如我预料,那天我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说服了她。我从来没有那么耐心地劝过谁,劝说的语言和列出的理由,都山穷水尽到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地步。而雅林无法拒绝的,其实只是我的诚意。
我对她说:“雅林,你不能没有手机,万一你突然病了,身边没人,连电话都打不了,怎么办?”
我曾提出想带她去医院全面检查一番,她断然拒绝了,说自己好好的,反正到了这个年纪也无法根治了,没这个必要。此刻我再次表露出对她身体的担忧,她便静静地看了我很久,终于没再坚持。
她只选了个便宜的,出店时,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掉下去摔坏了似的。
我不看她,几步走到前面,暗暗笑了。
☆、第五章(1)
我从潘宏季手里救出雅林后,张进骂过我一回:“你小子忒不是个东西!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惹谁不好,惹那姓潘的作甚?那可是个敢杀人的,你跟他作对,能有好下场?都教你了,低调,低调!还管起闲事来了,这仇还不得结大,老子怎么替你打圆场啊?”
“我有数,自己应付。”我淡淡道。
他翻动着眼皮上下打量我,狠骂了一句:“傻叉儿——!”
张进的担忧,我不是不知道。我们都不熟悉潘宏季,他下手又狠辣,即便我还算是长慧的人,也料不定他会怎么报复我。他怀疑我是jian细,但这无凭无据。我救下的人并不是舒心,我可以编出很多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要救雅林,他抓不到凭证,就不可能大做文章让杜经理处置我。我只担心他会私底下报复。
那之后我一直小心提防着他,同时发现他也在堤防着我。表面上,他不跟我动怒,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凡我在场,他说话都会变得滴水不漏。
另外,我还发现潘宏季竟开始同易轲走近,他们时常坐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我很纳闷,潘宏季是怎么在易轲这个毛头小子身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