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宏季再厉害,也比不过出租车司机的车技,而且他不会想到,我们会大半夜的跑去远在郊区的公墓,便在突然的拐弯掉头后被甩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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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公墓已经关了门,空无一人。我带着舒心从后院的小门进去,舒心在她父母的墓前放声大哭,悲痛不已。失去双亲对于这样一个小女孩来说实在太过沉痛,而且自己依旧身处险境,很长时间怕是都再难回来祭拜。
我们在公墓待了足足两个小时,却从头致尾没说几句话。我没有再问舒心关于雅林的任何事,一个字都没问,就连送舒心回去时,我都只把她送到小院门口,没有进去。
“你不进去坐坐吗?休息一下吧,罗老师估计已经收拾完东西了。”舒心说。
“不了,太晚了。你回去吧,注意时间,赶火车别迟了。”我拒绝了,看着她走进院子的门,转身便离去。
我可能是怯弱了吧,不想再见到雅林。昨天的不愉快不可能这么容易烟消云散,她见到我一定会浑身不自在。而我更害怕,我好不容易接受了她要离开的现实,那点可怜的勇气,会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功亏一篑。
然而,我至今都不敢去想象那个夜晚,那个刮着西北风,Yin沉死寂的夜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上演着怎样一场恶梦,怎样一场令我追悔莫及的恶梦!
我没有把舒心送进去,没有把她送回到家里。而如果当时我送到了,我进去了,也许后来的事,就不一样了……
☆、第八章(1)
天亮了。
我送回舒心后,直接去了长途客运站。苏也说,她会坐这一天的夜行大巴回来,大概早上九点到。还有几个小时,因为疲倦,再加上昨晚的酒,我靠在大厅里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苏也已经到了。她坐在我身旁,见我醒来,递给我一瓶热饮,对我微微一笑。
我打量了下她,下乡近两个月,她身上不管是衣着,还是笑容,都明显朴实了些,颇有山沟里跑出来的小姑娘的味道。
“不是还没到九点吗,这么快?”我揉了一下疲倦的眉心。
“提前出发了。我还以为,我会在这儿等你,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她说这句话时,一脸的快乐。
我喝了一口热饮,她又问:“你喝酒了?一股酒味。”
“喝了一点儿,没醉。”
苏也的行李并没有她描述的那么多,其实她自己也能拿。我也不言明,提着大头送她回家。
一路上,她前句接后句地讲这讲那,兴奋不已,而我几乎没有发言。
“还说你没醉,我看你就醉了。有的人醉了话多,有的人醉了不说话,你就是后者。”
我笑了一下,不语。
“看你没什么Jing神,这样吧,待会儿在前面那个百货商场的超市里买点菜,我做饭给你吃。”
“别麻烦,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听我说嘛,我支援的那个村子里有一种特别好吃的特色菜,我走的时候跟一个当地的朋友要了好多料,还学了作法,我做给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吃。”
我没说话,她便又继续道:“你不用多想,就当是我感谢你今天来接我还不行吗?又没有别的意思,你看我这么远带回来的东西……”
“……”我顿了下,“那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
苏也进超市买东西,我在门口等她。
我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昨晚在喝酒时关了机,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竟把它给忘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总觉得会有没及时收到的信息,没接到的电话。
我总觉得,雅林会在走之前最后对我说一声道别,或者在上了火车后告诉我一切顺利,让我放心。
但,事实是,一个都没有,一条来自雅林的信息,都没有……
唯有的几个未接来电都显示出“张进”两个字,还有一条未读的短信,也是张进发来的:“你小子死哪儿去了?没出事吧?”
心头有些空荡荡的,她还真是个插曲,播完就没了。
我正晃神,一个声音把我从沉思里拔了出来:“可真巧啊,海哥,昨儿个想方设法躲着我,今儿又给撞上了,咱俩还真是有缘。”
是潘宏季。这肯定不是什么偶然遇见,大概从昨晚甩掉他后,他就一直锲而不舍地在寻找。昨晚我是在河铭中学附近甩掉他的,而苏也家恰恰离这里不远,倒没让他白白辛苦。
“海哥,咱们谈个条件吧,只要你答应,互利互惠,小弟我从此不再打舒心的主意。怎么样?”
这倒是新奇,什么好处能让潘宏季放弃巨额的报酬?若他昨天提出来,我或许就洗耳恭听了,可惜今日,他手里已经没有能同我谈判的筹码了。
“呵呵……”我笑了两声,“真是巧了,我刚刚决定,不当这个好人了。下次你再逮着舒心,随你怎么处置。”
潘宏季不会接了,露出怪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