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脑震荡……”
苏余站在原地,如鲠在喉半天:“所以你现在是要让我去帮你摆平那个被打成脑震荡的孩子?让那个无辜的孩子承担一切而苏逸半点都不承担吗?”
“不是的余余,那个孩子他不用你我担心的呀,人家是池家小外孙,现在倒霉的是你弟弟,被他们抓住不放,现在的意思是要把逸逸赶出S市了,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做得这么绝。”
“苏逸打人,打着权贵了你知道说他倒霉,那你就在家祈愿他打的每一个人都是苏家能摆平的好了,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吗?你既然心疼苏逸,就该知道这世上多得是心疼孩子的父母,心疼孙子的长辈,他们才是真的倒霉。”苏余皱起眉头,看向她身旁还满脸不以为意的苏逸。
“他需要学会承担后果,如果你不愿意让他承担,那你替他承担吧,如果你承担不了,就带着你的母爱和他一起毁灭吧。”
苏雅柔怔怔看着他:“余余!荣辱一体,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啊!”
“我以我自己为荣,以你俩为辱,我们永远不可能一体。”苏余眸子泛着冷光:“你的自私,冷漠,自以为是,对父亲的恨意,无能为力看着他重组家庭后对我转移情绪的报复,对苏逸标榜为进入新生活名为母爱的溺爱,我们都是你的牺牲品,不同的是我被你抛弃得很早,而他,将一生都是你‘爱’的牺牲品。”苏余看着苏雅柔,眼前一幕幕闪现而过,那些冰冷的,沉默的餐桌,突然发狂的母亲,自己被扔掉的孩童饭碗,塑胶碗在地上囫囵打着转,跌了一圈又一圈,米饭撒了一地。
在楼梯尽头,温和笑着和自己躲猫猫的母亲,耐心切着水果,绚烂的颜色在搅拌机里融合成一团……
搬出那个家之后,住进外公家后他再没喝过果汁,她还是习惯在早餐的时候做果汁,却总是少一杯。
温暖过,更漫长的是冰冷,过往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早就划分界限,分割得清清楚楚了。
苏雅柔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张了张嘴,干涩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苏余看向一旁的保镖:“把两位送出去吧。”说完转身,沿着庭院小径走了上去,脚步停在最后一阶,站在门前平台上,苏余站定了良久,拿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里一个号码。
指尖敲击,编辑了一条短信。
除了公司运作,苏家其他事我都不会插手。
点击发送,目录上方外公两个字十分显眼。
庭院绿意葱郁,一片青翠,苏余看着庭院中的景色,想起那个被打翻的小饭碗。拾起它的是一双有些干瘦,皮肤松弛的手。
总是少一杯果汁的桌上,那双干瘦,皮肤松弛的手,握着面前的果汁,推到他面前来,还会摸一摸他的头发。
“小余要多吃点。”
外公总是那么说,八点半写完作业之后,敲门声有时响起,左右无人,门缝里递进来一块面包,一杯牛nai。
外公是对他最好的人,可是这份最好也不足以让他在苏家立足,他会在夜里给他送面包,却不会呵斥母亲的冷待,他会为他拾起饭碗,却不会提前警告苏雅柔,不许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这已经是苏余人生最初的时候,最值得怀念的温暖了。
只是后来慢慢长大,读过的书,走过的路,交过的朋友,让他逐渐明白了一点,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深夜偷偷摸摸递来的面包和牛nai,他想要的是饭桌上安然而坐,再也没人能扔掉他的碗。
他要和过往的人生,做出道别了。
深吸了一口气,苏余看见屏幕亮了一下,新的消息出现,点开一看,只有一个字,仿佛蕴涵了无数年的沧桑,岁月兴衰的无奈。
外公说。
好。
推开门,门只是虚合着,没有锁住,苏余进入玄关,垂下目光看见自己的居家鞋正端着的放在地毯上,换鞋走进屋内,顾晏寒坐在沙发上看资讯新闻,手边泡了一杯咖啡,茶几另一旁,透明玻璃杯里是一杯橙汁。
苏余走过去坐下,端起橙汁先喝了半杯,润了润嗓子:“解决好了。”
“怎么处理的。”
“没处理,让他们自己回家解决,解决不了就自己承担后果,如果总是做这种自己承担不了后果的事,妄想能有别人为他托底,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他们会离开s市。”
“嗯?”苏余诧异的看着顾晏寒,按顾家房子的隔音能力,他应该不至于听见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消息这么灵通的吗?
“池家那个小孙子现在情况很严重吗?”苏余在S市呆了这么一段时间了,也出席好几次活动了,对于池家是有印象的,好像是做风投的?他们家有两脉,到这一代一脉各一对儿女,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全是Alpha,每个人都涉足好几个领域,而且都做得风生水起,就目前一个小孙子是Omega,宝贵程度简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苏逸这次打了他,简直是找死。
“死不了,不过他们家的长辈都很生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