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动。
他手中还提着一把沾满血的棍子,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依旧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切!”
木卿歌冷嗤了一声,这件白衬衫可是他今天精挑细选专门为了见夜弦所穿的,只可惜被这些碍眼的杂鱼毁了。
霍震被人牵制,这些男人刻意将他们分开,木卿歌被逼进巷子的尽头也未曾有过一丝恐惧。
当他决定成为黑道太子爷的时候就想过有这么一天,他心狠手辣,程骁行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
“怎么不上来?怕了?”
木卿歌提着棍子,冷笑着嘲讽面前的打手,杂鱼就是杂鱼,被他撂倒了十几个到现在都不敢冲上来了。
戴着面具的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攥紧手中的刀具大吼一声冲上前。
黑巷中不时传来惨叫声,躲在小仓库里的野猫浑身的毛发全都竖了起来,等到叫声停止,从黑暗中踏出一双染满鲜血的高档皮鞋,黑色的野猫尖叫一声跑得不知所踪。
白色的雪花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他仰起头望着满天的雪花摘下了早已碎成渣的眼镜。
“霍震,我们回家吧。”
“好…………”
S市漆黑的夜里,两个满身鲜血的男人互相搀扶着远去,大雪飘乎了他们的身影,只留下一长串血色的脚印。
公寓的浴室里,霍震坐在淋浴间,木卿歌拿着剪刀将他身上的衣服剪成了碎片。程骁行还挺有脑子,知道霍震的厉害,派了20个人围堵他,每一个人手上都配备了长刀,在刀具面前,他的拳头确实很难发挥,因此他受的刀伤是他的好几倍。
“先冲洗伤口,确保他们没在刀上涂东西!”
“嗯,没事,小意思,我自己来。”
霍震接过淋浴头的时候手臂上被割裂的肉都翻了出来,木卿歌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
“我去拿药箱,马上回来。”
木卿歌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在书房里翻到了药箱,但他回到浴室的时候霍震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木卿歌摸着他的脉搏越来越微弱,咬着牙从药箱里翻出一针肾上腺素,他的手一直在抖,他只剩下霍震了,如果霍震死了,他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不要睡过去,霍震,不要睡!”
肾上腺素猛地扎进男人的大腿,极端的刺激让霍震瞬间清醒,醒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泪流满面的木卿歌。他在愧疚,因为自己差点害死霍震。
“少爷,我不会死的,我还要保护你。”
木卿歌擦掉了脸上的泪,扶着霍震躺到了床上。
“我必须给你缝针,但你刚刚用了肾上腺素,所以意识和疼痛感会比平常更加强烈,你能忍吗?”
霍震点了点头,眼中是对木卿歌绝对的信任。
针线穿过肉体的感觉像鱼钩,那些丝线在皮肤上抽动又像是疼又像是痒,刺激得男人的大脑本能地恐惧。没有任何的麻药,他的感官甚至比以往更加强烈,霍震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大颗的汗珠,他的嘴唇逐渐发白,但看向木卿歌的眼神里只有坚定的信任。
木卿歌的手在抖,甚至还缝错了针,低着头不敢再动。
“对不起…………霍震…………对不起…………”
他的小少爷其实很脆弱,他从小的孤独和寂寞只有他知道,不像其他三个男人有人疼爱被人在乎,他的小少爷就算摔倒了也得不到亲生父亲的一句安慰。
他明明那么温柔,对所有人好,对所有人笑,可他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
粗糙的手指摸上男人的侧脸,他的泪滚烫地厉害,小时候木卿歌也是这样,对着他偷偷哭,问着他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唯独他的父亲不爱。
“没事的,都是小伤,枪子儿我都挨过,不也照样没死?那几个杂碎的刀砍上来跟挠痒痒似的,肌肉都砍不断,就伤了层皮!少爷别担心,等着我休息两天带人去轰了程家老巢!”
霍震尽力安慰他,木卿歌长喘了几口气静下心稳住了颤抖的双手,他是个医生啊,还是外科医生,做手术的时候不可以手抖!
霍震第一次见到自己给自己缝针的医生,他看着木卿歌低头缝自己腰上的伤口,幸好伤口不深,那几个杂鱼混混没怎么伤到他,不然霍震今晚拼死都得叫人杀到程家去。
木卿歌的动作很慢,给自己缝针需要更多的勇气,他喘了一口咬住薄唇一口气直接全部缝完,等到结束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发白的唇面已经出现了深深的咬痕。
霍震拿着毛巾给他擦汗,爬起来又去倒水给他吃药。折腾了大半宿,天都快亮了,两个人才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