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一挥手,“不就是胡搅蛮缠吗?这等好手艺,本幺鸡至死不会丢!”
安惟翎很是开怀。
翌日,安惟翎和幺鸡双剑合璧,带着一帮工人, 拉了五架龙骨水车,热热闹闹杀去周赟府上。周赟见状,吓得一头冷汗。
“安将军!这是……”
安惟翎指挥着众人搬运工具,一只脚踏在他家大门槛上,扬声道,“周大人家哪哪都好,就是那个湖,欠了点风水。本帅仁善,不忍看周大人被它坏了运道,故而特意来帮周大人填平它。”
周赟想起昨日袁玠落水的事,心知她此番是来找茬,碍于她位高权重,不敢直接反驳,只得嗫喏道,“下官并不知这湖……会坏了敝府风水……”
安惟翎瞥了眼他抖动的双下巴,抱着手臂,慢悠悠道,“湖在宅子正南边,不好。朱雀位属火,你却设了个水局,水火不容,影响你命数。”
周赟心里叫苦不迭,躬身道,“多谢安将军指点……下官这宅子才新住不久,不好马上动工改造……今日……便算了吧?”他小心翼翼地看她,“日后若是下官想重修,再劳烦安将军?”
安惟翎放下手臂,嗤笑道,“新住不久才正好动工,若是住上个三五年,风水都定了,改都来不及改。再者,择日不如撞日。”她指着那几架龙骨水车,“本帅家伙事儿都给你备好了,今日便替你填了那破湖吧,莫说日后的事,日后本帅没心情。难不成等你想修整宅子了再唤本帅来?当本帅是你家风水先生?”
周赟连道不敢,一身肥rou唬得颤颤巍巍,“多谢安将军费心为下官着想……只是下官还得同夫人商量商量……”
安惟翎一抚掌,“哎呀!想不到周大人惧内,如此一来贵宅更要改改,免得周大人夫纲不振。”她凑上去,做出一副交心的样子,“本帅做主替周大人改,尊夫人想必不会有异议。贵宅南边这湖一旦填了,再派人种上些花木,阳气便容易升发上来……”她又伸手比了个“三”的手势,“若是Yin阳调和得好,包管周大人不出三年,升官发财换老婆,桃花一朵接一朵。”
周赟霎时无语凝噎,连擦汗的心情都没了。他心知今日逃不过这魔王的恶爪,干脆横下心来,一揖到地。
“安将军恕罪……相爷落水,实乃下官失职……下官昨日已送过赔礼到相府,今日定当负荆请罪,登门道歉。”
安惟翎挑眉,浑身气息冷冽了下来,“如何扯上相爷了?本帅就是心善,想替周大人把湖填了,周大人说的什么话?真教人云里雾里。”
周赟心里苦涩,暗道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满朝文武谁不被这两人的腻歪劲闪瞎了眼?这明明是替人找茬来了,非说是为自己好……
“不过,让客人落水,确是你这个主人失职。”
周赟见她松口,连忙道,“下官罪该万死。”
安惟翎忽而站得端正了些,淡淡看着他,“万死不必,推他下水的不是你。”
周赟愕然抬头,没料到她竟直接撕开了说。那日袁玠落水,看似意外,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他也不知那人是谁。
“本帅非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辈,若真是你推相爷下水,本帅今日就不是填湖这么简单。”
她收敛了先前胡搅蛮缠的地痞气息,杀气暗藏的样子教周赟心悸不已,“安将军明鉴……”
“没人蠢到要害人还将人请来家里吃饭的地步。”她话锋一转,凌厉了起来,“不过,相爷若是不喝那么多酒,兴许就不会落水。”
周赟再次颤抖着身子下拜,“下官有罪……不该劝酒……”
“改了。”
周赟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什么?”
“改了。”
语气冷淡得不容置疑,周赟连道,“是,下官日后定然改了这毛病。”
“你莫怨我。”安惟翎冷冷一笑,“昨日的事,往大了说,就是谋害当朝宰相。都是为官的人,谁没一两个死敌?这等罪名若是落在周大人身上,只怕周大人受不起。”
周赟心沉了下去,呆呆望着她。袁玠在他府上被人暗害,总归与他这个主人脱不了干系,要是被人捅到皇帝那儿去……
“本帅今日闹一闹,别人便不好弹劾周大人。周大人若是不让本帅折磨一番,其他人还不知要怎样借机在背后给你使绊子。”
周赟茅塞顿开,她竟是在保自己!
安惟翎不等他道谢,“本帅一向奖惩分明,不能让你平白被人扣了个谋害相爷的帽子。”
周赟再次一揖到地,这次万分真诚,“多谢安将军救命之恩!”
“不过劝酒仍是你的不对,除了填湖……周大人身在吏部,近水楼台,本帅便罚你把近三年吏部有记录的官员档案简练整理一遍,誊录完送去相府。”
周赟一个咯噔,“安将军!这得有数千人呐!”
安惟翎皱眉“啧”一声,“所以才要你简练!简练!太啰嗦了相爷看不过来。”
周赟挣扎着答应了,小心翼翼问,“可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