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凭哥你能不能别看我了,”白南楠指控地瞥他,一言难尽,“我这次一定会好好听的。”
“嗯?第一次没好好听?”陆凭看着她。
“……”白南楠语塞一秒,“对不起。”
小姑娘能屈能伸,在理直气壮和虚心认错之间切换自如,陆凭看着觉得有趣。
自然不会和她计较,专注地给她讲题。只是这次,减少了看她的次数,偏头也只是轻睨一眼。
一旦沉静下来,认真聆听,在陆凭Jing细的讲解下,白南楠很快就理解了。而后便像开了挂一般,下笔如有神。
客厅里只剩下她笔尖“唰唰”的声音和键盘敲动的响声。
写完最后一个字,白南楠豪迈地关上了作业,浑身畅快,笑盈盈道,“陆凭哥,你讲的真好,比我们班秃,秃老师讲得还明白。”
她面不改色把到嘴的“秃驴”咽了下去改了口。
陆凭笑着看了她一眼,没做答。
时间有些晚了,白南楠真挚地在门口道了谢,蹦跶着回到了自己的家。
小姑娘步伐轻快地离开,陆凭目送她直到看着她安全进了门,才回到屋里,摁亮了打火机,点燃了唇边的烟。
家里只有程英一个人,正拿着iPad看视频。
白南楠换了拖鞋,凑到她身旁低头看了眼,“啧”了声,“又在自我陶醉呀。”
程英笑嗔着瞪了她一眼。
她在看自己的古筝录像。
程英是个古筝演奏家,自家女儿还未出生时就在她肚子里听各种演奏,四岁跟着她学习古筝,兴许是遗传的,非常有天赋。
但白南楠不想考级,也不想走专业,就单纯地把古筝当作个爱好。
程英是希望白南楠继承自己的衣钵,考上东满的音乐学院以后出来演奏。毕竟她的成绩学习成绩一般,古筝方面却非常有天赋。
但她也没劝,暗搓搓等着她高二高三在学习上受挫,什么时候混不下去了主动改成艺考。
视频中一曲结束,程英抬眸问道,“刚才去找你陆凭哥问题了?”
白南楠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状似无意地问道,“陆伯伯很忙吗?怎么还没回去呀?”
程英笑了,“你陆伯伯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你爸那小公司现在比起他还差了好一大截了。”
“他们陆家人最开始从政,后来改行从商,一代比一代会赚钱。”
白南楠忽然没头没脑说道,“也够了。”
“什么够了?”
“那钱已经够我和我哥下半辈子的生活了。”
“……”
……
之后的几天,白南楠又陆陆续续去了自己新邻居家几次。
陆伯伯果然是真的忙,从夏令营回来的那天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想到程英描述陆家的赚钱能力,白南楠甚至怀疑陆彭很可能有多处房产,和换衣服一样每天四处宠幸。
陆凭也很忙,Q大还没开学,他却早出晚归,将近暮色,才开着车回来。但在给她讲题的时,却耐心细致,没有一点敷衍,也没露出一丝疲惫。
之后,她每次过去只会问一个题目,力争一遍懂。然后安安静静写题,安安静静看电视。
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后。太阳打西边出来的那天,白南楠从柜子底部翻出了上学期没做的试卷,拍掉上面的灰尘,装在了小书包里。
……
桌上的金丝盘里装着各色的小零食。就像陆凭上次承诺的那样,她零食再也没自备过。
白南楠毫不客气,随手拿了个草莓干,撕开了包装袋,瞅着陆凭说,“陆凭哥,你长时间在电脑前辐射,不怕秃头吗?”
陆凭从电脑中抬起头,眼镜反着光,看着颇为正经,“不会。”
“我们家没有秃头的基因。”
白南楠:“……”好秀。
这一说,白南楠想到陆彭茂密的头发,又突然想到了自家爷爷和大伯的地中海发型,还有她爸日渐稀少的发顶,心里不祥地一跳。
她们家不会有这个基因吧!
所以,她的堂哥并不是电脑看久了秃的,而是遗传……
白南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随即抱着抱枕转过头,眼珠子朝陆凭的头顶转去。
他头发浓密黝黑,松松软软耷拉着,在吊灯下泛着柔柔的光泽。
白南楠舔了舔唇,非常羡慕,“陆凭哥,你头发有保养过吗,用的啥洗发水啊,天天在吃黑芝麻吗?”
小姑娘一双眼睛圆圆的,澄澈又干净,问话时认认真真的,像是急切地想从他那得到一些护发秘诀。
“别担心,女孩子秃头的很少,”陆凭唇角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慢慢说道。
“一点都不少,”白南楠幽怨地说,“我们学校就有好多女老师秃头了,包括我的数学老师。”
“秃老师?”陆凭没有转头,仍看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