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咏书骤然停住手间的动作,循着声音看向纪平西,
“为什么?” 她压抑着声音重复。“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 她怎么可能有机会近钜维的身,又怎么可能怀孕?她不配!”
“这些都是她从我这里偷来的。”
纪平西看着她,眼中掠过莫名的情绪,“妈, 您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是人其他人也是,都是有情绪有感情的,也没有任何一段感情是经得起不断试探消耗的。”
“爸爸已经不爱你了, 从他爱上顾怡佩的那天开始他就决定放弃你和他的这段感情了。可是造化弄人,他妥协他选择。”
“但他和顾怡佩并没有亏欠你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顾怡佩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弟弟?”
纪平西其实知道答案, 他一直知道。
他和爸爸在母亲眼中都是工具人,是她炫耀时的资本。他们的喜怒哀乐,永远抵达不到她的心里, 也无法牵动她眼中的情绪。
就像此刻, 她只觉他疯魔不孝,歇斯底里的指责他为了两个外人驳斥自己的母亲。
沉郁的疲惫在这一刻击中了纪平西。他径自转身,随着父亲的脚步离开了家。
梁咏书的尖锐指责一直跟着他, 却也没能截停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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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平西不堪沉郁,连环call叫醒了纪平桦。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了鹭城会所,选了个临海的包间。伴着一百八十度的海景席地而坐,一人开了一支红酒,对着瓶子吹。
这样的事儿,纪平桦没少干。可对于纪平西,就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纪平桦心中疑惑渐深,却也没有多问。一瓶红酒过半时,纪平西终于开口,
“平桦,你还有个哥哥你知道吗?”
纪平桦当他说笑,痞气发笑。灯光洒落在他的长睫上,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影。
他不答反问:“是不是顾明绰?好几个人都说我两个长得像了。你说他会不会真是我爹背着我老娘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偷生的?”
“啧,这要是真的,我爹这辈子算是完了。三条腿都要没了。”
“惨,实在是惨。”
纪平桦在纪平西面前从来都是个话唠,开了话匣子必不可能轻易合上。
如果是往常,纪平西肯定会被他逗笑。但这次...他笑不出来,嘴角轻扯,带出的全是苦涩。
“真的那么像吗?”
“我对比过了,真的像。特别是眼睛,纪家标配!”
话到这里,纪平桦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卧槽!”
“哥,该不会.....”
纪平桦吓得头脑一空,话都没法说全。
纪平西侧过眸子睇着他,默了半晌,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补充,
“不过不是你爹,是我爹。”
因为爱情而生,不该背负任何道德枷锁。
本应....被万千宠爱的孩子。
??
顾明绰还真是他哥?
纪平桦的嘴巴惊成o型。
心绪散乱时,红酒瓶落地,猩红的酒ye涌出,沾shi了他的长裤。
“Cao!” 纪平桦顿时清醒过来,从地上起来,半蹲在纪平西面前,盯着他问,“伯父在外面乱搞了?”
纪平西木然摇头。
纪平桦急死了:“那哪儿来的孩子?”
纪平西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给了平桦听。
他信平桦,也只有他可以说....
“伯母她...真的....” “作”字都到纪平桦的唇边了,想了想,咬碎咽回肚子里。“说来说去,顾明绰最惨。” 一场造化,三个成年人皆选了最差的一条路,使得最无辜的孩子遭受了最惨烈的痛楚。
“那现在什么情况啊?老太太要是知道她有个孙子流落在外还遭了这么多的罪,能砍死你爹妈。”
“怪不得老太太那么喜欢顾明绰,原来血脉相连,亲孙子!”
纪平桦越说越激动。
纪平西眼中也终于漾开笑意,他将酒瓶拢在手心,
“你去看看谁在后面放料针对顾明绰,有必要的话,出面敲打敲打。”
“其他的....交给当事人吧。”
纪平桦不由得沉沉叹了口气,
“真他妈的狗血!”
纪平西却笑,“至少所有人都还在。” 一切都还有修补的机会。
...
新一期的《who is the queen》,顾明绰缺席。
录制开始前,沈星去了趟茶水间。少了馥郁的咖啡香和那个人,整个茶水间显得异常的冷清。装了一杯温水,沈星便匆匆离去。
她捧着水杯安静的坐在客厅的一角,等待着录制。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