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人没死不是吗?
惹怒主人挨几鞭子,再平常不过的事,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被人围观也像是一种刑罚,阿夏低着头,不敢看向那些人。爬扯爬扯起来,拖着一条腿,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寝居方向挪。
进屋,关上门,那根紧绷的神经瞬间消弭。阿夏倒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已经想不起委屈或是哀怜了。她爬到角落里,胳膊紧紧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小团。
忽然觉得有些冷,冷得有点呼吸不上来。她睁着一双眼,明明很困,却又睡不着。没有焦距的看着不知什么方向,就这么静静发呆,发呆了一整天。
一大早完颜濯就过来了,按理说那是斡戈自己的私事,本不应该插手。但受人之托,实在不能不来这一趟。
踢雪乌骓,膘肥身健,四蹄坚韧有力,浑身乌黑亮丽就像黑珍珠一般,唯有四蹄皆白,如踏云端。
这等不世出的宝骏可遇而不可求。
甫一见,鹰眸瞬间亮了亮。
完颜濯笑着说:“这马还未驯服,野性大。之前在山林里,为了捕住它动用上百人,死伤不少。现在只能关在笼子里养着”
也就是说还未认主!
斡戈擦掌磨拳跃跃欲试。
“我在城外有处马场,地方宽敞,可以去那玩玩!”完颜濯提议,顿了下又说:“正好哑奴也在那,你小时候最爱喝他煮的nai茶,等会去了尝尝,看他手艺变没变”
提前差人去说了声,等到了那,nai茶、酥油、炒米、馃子、馅饼、手把rou......全都热腾腾端上来。
完颜濯安排的无比周到,斡戈也不见外,吃饱喝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累了,草地上随意一躺,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兄弟俩一起在山坡放马牧羊。
出手就是‘重礼’,还能有心思安排这些,估摸着都是一夜未睡,这般用心,还真是让斡戈佩服。
其实完颜濯本就是个心细的人,他若用心,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抵得住。
所为何事二人皆心照不宣。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自己这个弟弟什么脾气,完颜濯也最是清楚不过。若是提起那女孩,只会听见一句‘我自己的奴隶,想怎么样就怎样’
莫不如将毛捋顺了,他心情好了,那女孩也能好过些。完颜濯心里盘算着:等过些时日,看情况能开口时再将人要来,给福柔送去。
晚上,他回来了。
阿夏赶忙起身,只是忘了脚伤,刚起来就歪歪斜斜倒下去。
斡戈瞥了她一眼,跟进来的雅珠伺候他宽衣,净手,又有别的奴仆端来酒rou和水果,恭恭敬敬在一旁伺候。似乎完全忽视了角落里的人。
阿夏就呆呆在那看着,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职,可是他旁边有人伺候着,自己又该做什么?
屋子里她是多余出来的。
用完膳,别人收拾东西出去了,只剩下他和自己,阿夏心里像是打着鼓,扑腾扑腾撞得胸口疼。
斡戈坐在塌上,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距离很近,阿夏咽了口唾沫,爬过去,地上铺着毯子很柔软,跪坐在他脚边。这般柔柔顺顺的模样倒是很让人心情很不错。
“呵,还知道进来!”
他这样说了句,像是在嘲讽,但带着笑意,阿夏稍稍安下心。
灯火映着小脸,脸颊上染着两抹晕红,瞳仁特别黑,瞧着很是讨喜。
他抬起手,阿夏反射性的抖了下,斡戈笑着揉揉她本就松散的头发,知道害怕是好事,说明还算有记性,以后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摊开手掌:“把脚伸出来”
早上那股痛意刻骨铭心,那么疼,那么疼,记忆犹新,阿夏忍不住觳觫。她无意识的摇了下头,却看到他眸光瞬间暗下来。
似乎她又做错了。
斡戈饶有耐性等待她选择,如果她还是选错了,那么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阿夏怕疼,但对他的恐惧更甚。身体止不住觳觫,她动了动小腿慢吞吞挪到身前。
太慢了!他伸手一把抓住那只小脚,稍一使力。
“咔嚓”
又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阿夏疼狠了,一口咬住自己胳膊上的衣料,一声不吭。只这一下,额头和后背皆是冷汗涔涔。
看来还真是长记性了,斡戈十分满意。
那张小脸皱在一起依旧可爱,她身上还是那件衣服,破破烂烂,许多地方沾染着血迹。
他颇为嫌弃说了句:“真丑!”
然后让雅珠给她找来衣服。阿夏本想拿着衣服去屏风后面,被斡戈止住:“就在这儿换!”
身上那些伤不动的时候一跳一跳的疼,动起来牵扯到那都觉得火辣辣的,她咬紧嘴唇,秀眉紧蹙。
长袍退下,啧啧,还真是伤眼。
本就没什么看头,而今,原本柔嫩莹白的肌肤上遍布伤痕,每一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