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骨今日早早便偷跑出来,教坊司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也有心试炼手底下的人,便谁也没打招呼,从延元宫的侧门走了。
说是侧门,其实是一处封闭了的残破之门,外面无路,只是一道崎岖悬崖,上面长满枝丫藤蔓,说当年也有桥,因殿前兵变,桥被拆除,门也被封,剩残垣断壁,鲜有人知。不过在高骨看来,这里有路。
他着劲装,腰别匕首短棍,一路攀岩而下,因他熟能生巧,早已掌握如何化险为夷,心里又有牵挂,一路爬的快如猿猴,到最后一丈处,他轻盈下落,前滚一圈站立起身,拍拍身上灰尘,仰头遥望,只见延元宫一角。
高骨直奔虞望住处,昨日已经遣人去贿赂司狱,相信梅三娘今日便能得假,蝉予和他义父也能拿到那个什么毒药。
“乐兮!”高骨进屋道;“你还是与我同去吧。”
“我能出去?”虞望端坐在书案前读书,满面惊喜。他觉察得出,他在佐州又被软禁,不过与在尹国不同,这次院子大了许多,还能外出,但是身边必有人跟着,不能走远,而且看管他的人从那些醉汉,变成了心上人,虞望心中难过的有限,久了就变成了欢喜。
“咱们早去早回,有我在,”高骨保证道,接着木讷道;“我……见了他们不知说什么。”
虞望发现了,高骨虽说武艺高强,也能管束手下,面对紧急突发也能冷静应对,可与人交往,却生涩的如同孩子。
虞望有个幸福满足的童年,他不知高骨的童年如何渡过,竟让他如此高大强悍的身体里,存了一个孩童的灵魂,过去拉住高骨的手,比他矮上大半个头的虞望仿佛成了哥哥。
“你就当是和我说话,”虞望拍了拍高骨袍襟上的落叶;“能说便说,不能说就当随便走走,你莫放心上。”
高骨点头应允,长吁一口气。
二人行至药铺,刚巧蝉予等人已经散去,虞望有些失望,高骨却是松口气,好似逃过一劫,忍不住面露喜色。
好容易出来一趟,高骨决定带着虞望转转,不多转,赶在午膳前回去,他对送午膳的婆子有些疑心,怀疑她是谁的耳目。
不过他们没能逛成,没走多远,迎面听见一阵呼喊,前方行人放慢脚步,接着慌忙闪避,高骨看清楚,是一个高大男子在奔跑,后面紧跟一人,竟是蝉予。
“他杀人了!!抓住他!!!”蝉予大吼。
高骨一听,连忙堵住男子去路,合身撞向那男子。
男子猝不及防,被撞倒地,蝉予见状一个飞扑过去,压住了他。
“怎么回事!?”高骨急问。
“他!他在巷子里抹人脖子!!”蝉予说完,发现眼前人竟是高骨,眼睛不觉一亮;“哎?是你啊!”
“恩……”高骨看他笑,尴尬的垂下眼,二人合力将此人制服。
“还有人要救!我家公子还在那呢!”蝉予指着不远处的巷子;“一个异目人孩子!被他抹了脖子!!”
异目人孩子……
高骨心里一揪,拔出腰间短刀,从背后一脚踹倒那男子,银光一闪,男子痛号,是被高骨挑断了脚筋。
“这就跑不了了,”高骨将短刀上血迹甩掉;“这里距离药铺不远,把那个孩子带去药铺治伤!”
蝉予头一次见如此干脆粗暴之手段,愣了愣,旋即回身带路,高骨粗鲁拎着那痛号男子跟随蝉予。
虞望仿佛接受高骨所做的一切,硬着头皮不敢看那男子,也跟在后。
到了那夹道子,高骨痛苦闭上眼,是鸽子。
此时杨炎幼清跪在地上捂住他伤口,可血ye扔往外流,染红了他自己和杨炎幼清。
鸽子还没有死,他苍白着脸,含着泪,看着杨炎幼清说不出话。
在高骨蹲下来时,鸽子的眼泪憋不住了,断了线似的往下流。
几人合力将鸽子与那男子带入药铺,店伙计见了鸽子状况,只连连摆手,高骨怒拔短剑,那伙计才开了窍,说梅三娘是神医,有一妙手回春针,甚至能将断臂缝合!
高骨打听好方向,转身就去找那梅三娘。
蝉予看着用纱布裹好伤口的鸽子,瞧他神情安泰躺在柜台后面,便松口气,再看杨炎幼清,好好一身锦缎袍子都是血迹,已经没法要了。
蝉予心疼他衣裳,与店伙计要了盆水,端给杨炎幼清净手。
那被割断脚筋男子,就被绑着双手,扔在店门口,他面无惧色,竟看着虞望吃吃笑起来。
虞望见他笑的Yin森,不觉后退。
“霜勒人……”那人哑着嗓子道;“你是不是罪徒?”
虞望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你的罪证呢!!”那人不甘的嚷。
虞望被吼的不知所措,从领子中掏出那个火羽坠饰。
男子看见了坠饰,仍不安分;“给我解绑!快……我也是罪徒!!解绑!!”
“你为什么要杀人……”虞望不肯帮他。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