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已至,人间一片祥和,九重天阙有例行的“三始”宴。大体是岁之始,日之始,时之始。上古时期本不大盛行,本为激励后辈奋发向上开的家宴,前几任帝君大手一挥找了由头,将沿用至今变成了验收一年到头政绩成果宴会。
今早,玉清烟正睡梦香甜,猝不及防从温暖的被窝挖出来,迷迷糊糊中接过不知从哪递来的折子。
正脸靠在怀里,双手环抱眯着眼继续睡,往日的软锦触感不再,触及滑缎和暗纹。抬头将眼睛眯得像一条线,玉清寒正头戴紫金冠,手还在给自己“顺毛”。
随即闭眼继续靠入怀中,呜咽起来。
“今日不是大朝,何况我已不上许久。夫君,我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现在拉我起来。”
玉清寒莞尔一笑,将他手中的折子翻看起来,“今日是三始宴,这份折子你得记一下。”
“三始...三始......”
良久玉清烟突然灵台清明,猝然起身。幸而玉清寒躲避及时否则就要被磕了下颌,将他扶住道:“慢点。”
“冥府已经十多年没办什么宴会了,前些日子正想借三始宴敲打敲打。我忘了九重天这茬,刚好撞到了一起。”
“按例,往后两个月都得忙一阵,大大小小的宴会数不胜数,这也是九重天有名的交际月。”
长叹一声,又接过折子看了起来,“算了,想想突然办宴会,也挺折腾的。再者现在通知也来不及了,最近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
“自从我回来后例朝你便没上过,一股脑的全丢给了我,也该露露脸去。”
话音刚落,墨韵端来了药。玉清寒端过药碗,试了试温度 ,用汤匙搅动着,瞬间除了浓重的药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清香。
“今日繁忙,怕你身子吃不消,我叫寄相思在药里加了点东西,还加了忘忧花花蜜。”
玉清烟正记折子里的内容,没有过于关注其他,下意识张嘴喝下汤匙里的药,等到轻微的苦涩蔓延才转头。
皱眉看着递到唇边的褐色ye体,神色不满隐隐带着哀怨,无声的抗争,眼神之中有来有往,最终败下阵来。
“病都好了,喝什么药,我都成药罐子了。”
“乖~”不等反应,饮尽药汁以口渡之。
玉清烟发出如猫叫一般的轻哼,手中的折子落在脚边。墨韵不得已在旁咳嗽了几声,俩人这才分开 ,否则上演的将是活春宫。
撩开胸前的长发,拢好衣襟,眼里的春色尚未退却。
“又长了不少。”又如往常那般亲吻发丝。
玉清烟懒懒一笑,“该走了。”
寝衣幻化为碎金,漂浮空中消失不见,黑色的凤袍显现。
接过一旁的凤冠,加了两支发钗把新长出的发丝固定住。腰间挂上了镂空的香囊,装的是安神的香料,圆形悬空的设计无论何时都不会洒落。
执笔在眼角添了花细,各点缀了一颗蓝宝石。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美极!”
玉清烟也不甚在意,自他回来后,经历太多事,偶尔也能习惯这种小情趣。
两人相携,华丽的凤袍拖了两米,展翅的金凤栩栩如生。腰间的银铃随着步伐发出声响。
两侧宫路旁新晋小仙,纷纷驻足凝望,资历老一些却是不敢。
带队的仙卿冒着冷汗,待两位帝君走远才道:“都回神,在这九重天切记不得冲撞帝后,像刚才那般可是要出事的。”
低头长叹一声,见墨韵折转而来,灿笑道:“仙君...这是有什么安排?”
墨韵横扫过这一群新秀,回礼道:“没什么大事,今年新晋的仙卿略有些多,刚好沧昊帝君归位,必定重视。待会可能挑几个排名靠前的问一问,单独安排去其他地方。”
“劳仙君提点,多谢。”
“还有就是,像刚才那样明显的动作莫要再有了。沧昊帝君虽没有发落,却也是注意到了这边。”
“多谢提醒,仙君慢走。”
重华殿上,封赏诏书念了一份又一份,谢恩的人松了口气,而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谢渊将军何在?”
只见一身披战甲的男子出列,单膝跪地,低垂不语。
“擅自发兵,目无法度,擅自改变他人命数,逆反天道。这些罪状可属实?可有偏差?”
“并无。”
“来人拿下,按律处以极刑,打入轮回!”
玉清烟思量着,“慢,发兵虽为私仇,却也缉拿逃犯。擅改命数也不过是姻缘罢了,为其妹此情难得。近日潜逃在外的堕仙,了无音讯便由你将功折罪去办。另降两级,磨练磨练再带兵吧。”
见沧昊帝君没有反对,太微星君继续道:“文肃元君,摇光星君何在?”
随后又跪了两人。
“你二人私斗,打碎悬光镜致使四重天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