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是个大圆桌,林修白坐下后旁边的一个位置还是空的,有好几个女生蠢蠢欲动想要坐他旁边,徐依楠手指紧握着同样有点手足无措。
“姜无苦。”林修白抬眼往他的方向不冷不热地喊了声。
“怎么了?”姜无苦才刚进门,看过去。
“坐这。”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寡淡地看着他。
姜无苦了然,坐下后扯唇吊儿郎当道:“这个时候我又是你兄弟了?还知道拿我挡桃花了。”
林修白坐在那儿,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姜无苦:“……”
装。
明后天还有课,大家都还是规规矩矩地吃饭,结束后才刚过八点。
出了餐馆没走几步,忽然下起了雨。
“怎么还下雨了?!”
不知道谁喊了句,瞬间几人做鸟兽状往旁边的文具店里跑。
林修白微仰头看了眼天,乌云密布翻涌,雨有愈演愈大的趋势。
文具店外的地板被来往人的鞋底沾shi,shi漉漉的。
门口立着个长筒,里面放着好几把透明的长伞,不过少有人为了夏天的短雨特意买一把。
外面雨声轰烈,溅起水花渐大,在门口呆了片刻,林修白往里走。
“这雨真是说来就来半点防备没有。”钱志拍了拍沾shi的肩膀,往旁边的徐依楠看了眼,好心问,“淋shi没?”
“没有。”徐依楠摇摇头,双颊因为跑步而晕红。
钱志嗯一声,又过去捶姜无苦肩膀,往店里随便乱逛了圈。
shi掉的衣服有些凉,徐依楠微缩肩膀往里走,视线撞向了林修白的侧影。
他面容沉凉,站在不远处的笔架前,指节上握着一支笔似乎想要试。
徐依楠慢慢走过去也从笔架上取下了支笔。
拔开笔盖,试笔纸上,密密麻麻被来店的人写了不少的陌生名字。
徐依楠眼神往林修白那儿落过去,鼓了点勇气想要开口,却看见他垂睫落笔。
是两个点。
“这是林么…”徐依楠忽然紧张开口。
一般来买笔试笔,多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徐依楠想不到什么寒暄的词只下意识去问。
他侧着脸没看她,唇色很淡,微光拢在脸上一层,垂眼似乎有些出神。
没听到他回答,徐依楠有些尴尬地想要走开,刚转身就听到林俢白淡淡的声音,“书法的林。”
他提笔,不动声色的用直线勾连住了那两点。
-
另一边。
雨下的突然,几人都没有带伞。但秦于开了车,朱贝的家远,他就先送了姜一绿。
一吃多姜一绿就有点晕车,车内的空气密闭还带着独有的汽车味,更是让她有点反胃。
“晕车了?”朱贝见她的模样问道。
“有点。”姜一绿答得有气无力,从口袋里摸出了颗下午剩下的糖放进嘴里。
橘子味的,酸酸甜甜很解腻。
舒服了点后,姜一绿扒着后排座椅问秦于, “秦于哥你有空的塑料袋么,我想把这个快递给拆了,不然一会儿不好拿。”
“还真有。”秦于说,“就你现在扶着的这个靠椅,它后面的口袋里有一个。”
姜一绿低头翻了下,扯出了一个装透明塑料袋,上面还印着某个蛋糕品牌的包装。
下午出校门的时候,姜一绿估计回来的不会很早,就提前把快递给取了。
是上次给林修白买的白色颜料。
“你这买的什么。”朱贝瞥了眼,随口问:“吃的?”
“不是,是白色颜料。”姜一绿拿出钥匙边划快递上的胶带边答:“上次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摔碎了个东西么,就是这个。”
“你什么时候开始画画了。”朱贝直起身往她那儿探头。
姜一绿笑:“不是我的,林修白的。”
“噢——”朱贝拖着嗓子想了下,“上次你家那个小帅哥?”
快递撕开,姜一绿嗯了声。
“没想到他还会画画啊,长得也不像那种艺术气息的男孩子。”朱贝拖着下巴脑海里回想了林修白的长相。
“你这叫刻板印象。”姜一绿头还有点晕,没什么劲地答。
“哎。”朱贝忽然想到什么,有点兴奋地说:“那他接不接稿子,我一直特想有一副那种超大的画像,不过外面约稿太贵了,他应该可以打个折吧?”
因她的话,姜一绿又想起了那晚见到的画。
油画应该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但肌理洒脱,浑厚浓重,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姜一绿犹疑地说:“这个我不知道。”
而且她觉得让林修白画不太好,按照他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收钱的。但她私心又很想让林修白能够接稿子赚点钱,这比晚上打工更轻松。
朱贝:“那你问问他,不行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