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城郊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慢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车内满是糕点的香气。
香荷听见车外传来热闹的声音,忙拉开车帘,随后惊喜道:小姐,宛然小姐就在前面!
萧澜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糕点,兴奋望向车外:她平日里最不爱四处跑的,怎么今日竟到这儿来了?
马车越近,萧澜便越觉得不对劲,及笄礼将至本该是高兴的事,赵宛然却是红着眼眶,愁容满面。
临到跟前下,萧澜跳下马车:宛然,你怎么了呀?
见到最要好的朋友,赵宛然顾不得身旁还有众多家丁,拉着萧澜的手便哭了起来。
一路上的哭诉,听得萧澜直皱眉。
原本爹娘也是看好大师兄的,但澜儿你也知道,灵文山庄声名在外,我爹又曾任武林盟主,及笄之礼的请帖刚发出去,便收到了好多提亲的帖子。
萧澜忙拿锦帕替她擦眼泪。
其中更有与父亲交好多年的世家,父亲抹不开面子,不忍全拒了,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武林人士说不出二话。
萧澜眼角一抽:不会是比武招亲吧
此话一出,赵宛然哭得便更厉害:大师兄虽得爹爹亲传,但始终年纪尚轻,哪里比得过那些常年在江湖游历打磨的男子!我我怕是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莽夫了!
马车一路走得慢,到达灵文山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得知萧澜要来,赵家夫妇便双双出来迎接。
见他们要行礼,萧澜忙阻拦:伯父伯母是长辈,看着我和宛然一起长大,又与父亲是好友,可千万不能向我这么个小辈行如此大礼!
赵夫人笑说:好,横竖也不在盛京城内,伯母便还是唤你澜儿可好?
萧澜亲昵地挽上赵夫人的胳膊,自然是好!
一边朝里走着,一边悄悄问道:伯母,宛然的婚事可还有转圜?
赵夫人低声说:你赵伯父一生最要紧的便是义气和面子,我不知劝了多少回,我与他便只有宛然这么一个女儿,他唉。
到了西厢房,萧澜便闻见了木芙蓉的香气。
见她欢喜,赵宛然走上前来,母亲还记得你爱用木芙蓉沐浴,一大早便命人采摘了好好放着呢。
萧澜甜甜一笑:谢谢伯母!
又俏皮地朝着一脸严肃的赵茂笑道:也谢谢赵伯父!
赵茂严肃惯了,却冷不防被萧澜逗笑:舟车劳顿,你便好好休息。
香荷替她放好了沐浴后要穿的衣服,抿抿唇问:小姐,真的不用香荷在一旁伺候着吗?
不用不用,今日你也累了,去隔壁歇着吧,若有事我就叫你。
如此,香荷便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萧澜看了屋内的的屏风,还有冒着热气的沐浴热水,悠然道:今晚是要好好享受下呢。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外衣的腰带。
眼见着外袍脱了下来,只剩单薄的里衣。
纤细雪白的手半点没犹豫,接着就准备将里衣也脱下。
此时静谧的房间内,传来一声不自在的咳嗽声。
一道黑影从床后闪了出来。
萧澜歪了歪头:白日里老见着有道黑影在四周晃来晃去,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偷偷跟着我呢。
她的里衣是进贡的白纱制成,触感丝滑,却有些透。
譬如此刻,不必细瞧便可轻松看见她里面穿着的女子小衣。
萧戎有些尴尬地扭头看向别处。
然萧澜没注意到这些,反而走近:姐姐出个门而已,不过一两日便回去了,你巴巴地赶来做什么?
女子特有的馨香扑鼻,萧戎仍侧着头,有话要问。
萧澜挑眉,坐到了床榻边,还顺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萧戎顿了顿,最终走过去坐下。
你要问什么?
黑衣少年看向她,盯着她的眼睛:你昨日
话还没说完,萧澜抬手就拍在他胳膊上,姐姐那是在解围你看不出来啊?虽然话是不怎么中听,但好歹也免了你们一顿皮rou之苦。
她看着萧戎,我知道你不怕挨打,可你母亲总受不住吧?你若因为昨日那些不中听的话便生了气
不是。
不是?萧澜松了口气,忽而又问:那你是要问什么?
你说一时兴起。
萧澜先是一愣,最后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来,不禁笑道:你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才大老远来找我?
见他又沉默,便知的确如此。
萧澜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习武之人对此颇为敏感,他却未躲。
要真是一时兴起才与你一起玩,那昨日我还淋着大雨,去南院惹我母亲生气做什么?
萧戎对上她的眼睛,试图探出此话真伪。
萧澜坦坦荡荡地望着他。
阿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