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听赵永前道:“前几天闻不就犯了事被关进大牢,儿子想着以此为借口向柳家讨要地契,结果谁料到太子殿下竟然驾临柳府……”
团花花骨头一软,瘫在榻上,默默捂住心脏。
什么?
赵永前觑着他的脸色,小声道:“现大理寺和宫中侍卫满京城搜寻儿子,好在儿子机智,躲了许久——干爹,您怎么了干爹!”
团花花捂着胸口,手颤抖地指着他,颤声颤气,“别叫我爹,你是我爹!”
“你个混账东西!”
团花花尖声大叫,“滚,滚出去!你自己找死别拉着我!”
“儿子都是为了您啊,爹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赵永前跪在地上,“砰砰”给团花花磕头。
团花花脸上面膜碎了一地,他大口大口吸气,感觉自己真是倒霉,这赵永前真是把他当蠢蛋,他想干什么,用□□都猜得到!
不就是看着自己失势,想借着冯家村的地往上爬,可惜踢了铁板自己倒霉吗!
真是有事叫爹爹没事爹爹叫,他团花花可不蠢!
团花花指着大门叫道:“你现在出去,我看在以往父子情谊放你一马,不然别怪我叫人了!”
赵永前闻言,求饶的脸顿时僵硬,他转了几圈心思,眼里闪过一丝冷酷,咬牙道:“干爹要看着儿子死?”
团花花冷笑道:“本公公在宫中混了这些年,最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我以给你脸面,且看你要不要!”
“好个给脸面,好个明哲保身。”赵永前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咬紧牙,握紧拳头,心道你不仁没别怪我不义!
赵永前从地上爬起来,紧紧盯着团花花的眼睛,“干爹不要后悔!”
团花花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哼。”赵永前冷笑一声,“你若送我出城也就算了,你执意要我死,我不得不找人陪着。”
“我一个小小三等侍卫,哪来的胆子仗着四皇子的名头逞凶,还不是原来府中的大主管,现在失了势的团公公为了重回大主管之位,指使他干儿子作恶!”
“你——你敢!”团花花不敢置信,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有何不敢!”赵永前眼睛里一片血红,带着狠戾、决绝。
团花花心惊rou跳,心道若是他敢去,看自己不顺眼的何飘飘定会落井下石,到时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
团花花按下心绪,思量片刻,道:“我送你出城就是!”
赵永前眼里闪过劫后逢生的欣喜,急忙道:“何时。”
团花花心里乱成一团,道:“明日殿试放榜,传胪游街,长安定是热闹非凡,到时我们浑水摸鱼,送你出城。”
赵永前弯起嘴角,虚情假意道:“是,儿子多谢爹爹救命之恩。”
团花花冷笑一声,掐住手指,暗自琢磨。
第二天一早,闻不就从柳氏游馆五楼窗户里爬出来,对着屋内柳衿摆手。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你跟好太子,别出门。”闻不就仔细交代道。
前几日对柳衿下手的人还未抓到,闻不就原本时时刻刻跟在柳衿身边,实在有事便把他送到安全级别最高的太子身边。
今天放榜,他虽料定闻不成是状元,但没有亲眼见到,总是不安心。如此重要的事,闻不就不想缺席。
柳衿不开心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我也想去”,“好烦,不想待在游馆里”。
闻不就挠挠脸,踩着瓦片往前走了两步,回头。
柳衿一脸哀怨,手抓着窗户边,垂下眼角,脸上表情变成,“算了,没有相公我也能好好过”“放我衿衿自生自灭吧”!
闻不就:“……”
他无奈地转身,对着柳衿勾勾手指。
“走吧,大宝贝。”
柳衿一听,脸上一秒转喜,扒着窗户往外伸腿。
闻不就摇摇头,抱着他的腰把人提起来扛在肩上,笑嘻嘻地往皇城飞去。
“溜溜球~”
“呀——”
柳衿的声音从柳氏游馆一路往长安中央飞去。
站在街头等着状元游街的行人闻声抬头,指着闻不就肩头两只手扑腾得柳衿哈哈大笑。
未见状元骑马来,倒见天外有“飞仙”。
长安桃花芳菲尽,乱香浮动惹人猜。
青石路边,一地粉意,夹着细碎白梨花。玉兰盛开在枝头,偶有风吹过,拂落一朵柔软的花瓣,送到翘首以盼的姑娘发边。
皇宫内,众考生站在金殿外,敛声屏气,等着皇帝朱笔点一甲。
人群中,周景阳深吸一口气,余光看看旁边一直面容冷静,沉默不语的闻不成,目露赞赏。
荣辱不惊,不愧是会试第二。
只是这状元,他也不愿让与他人!周景阳自信想。
金殿上,皇帝放下手中十份试卷,眼中神色不明,看着殿下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