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男女婚事乃是人生大事,何况长公主身份尊贵, 如何轻易定下。我看状元郎一心求学,为的是江山社稷, 若是与应安做夫君,如何出仕为官。贵妃你还是莫要好心办坏事吧。”
贵妃紧紧拽住手帕, 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竟然被小自己十几岁的女人教训。若是大梁皇后就算了, 她一个活在大梁皇后影子下的人,竟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可恶!
贵妃脸上露出勉强笑意,“我只是看这两人模样俱是万众挑一, 颇为般配。”
皇后摇摇头,轻声道:“本宫道没看出来哪里般配。若说般配,粱府嫡子,我的侄儿丰和模样也好,人也乖巧,饱读诗书却不爱做官,若是应安愿意,我倒可叫他来,与你一看。”
皇后口中的“与你一看”,闻不就听来倒像“拉出来遛遛”,也不知长公主和那叫丰和的人,谁可怜。
贵妃抬起嘴角,把弄着指甲道:“皇后妹妹的侄儿可以,我赵家也有不少优秀孩子,若是皇后叫侄儿进宫,不妨通知姐姐一声,大家一起,也更热闹不是。”
去你妹妹的姐姐,你是谁姐姐,真大着脸,我的姐姐金枝玉叶地皇后,你算哪根葱。
皇后在心里翻个白眼,哼笑。
“好了,应安还没说话,你们俩快吵起来了。”皇帝摆手道,“小孩子都在这坐着,你们说的什么事。”
皇帝一开口,席上顿时一静。
他接过曹公公奉上的茶,手持茶盖撇着浮沫,道:“应安的心都在元煜身上,我曾应她,婚事只由她自己做主,不牢你们Cao心。”
他看了眼应安,又说:“不过皇后有句话说得对,若要做驸马,必然舍弃仕途。应安你虽贵为大梁长公主,但此事也要好好与商量。”
长发的倒影掩住应安的神色,她站起身对着皇帝行礼,轻声道:“是,应安谨遵父皇教诲。”
闻不就听旁边传来浅浅的呼气声,好像某人终于放下心。他摇摇头,脑袋上黑色长马尾轻甩。
他哥不容易啊,前途广阔人美声甜,腰肢还细,真怕哪天走路上被“狼”叼了去。
啧啧啧,可怜。
还是他有家室的人比较安全。
想到这,闻不就笑嘻嘻抓住柳衿的手。
上方,皇帝放下茶盏,“叮”的一声,众人下意识屏气。
果然,皇帝看看左右,忽然丢下一枚炸弹。
“煜儿的太师曾是翰林院大学士,前段时间告老还乡,煜儿的太师便一直搁置。前不久金銮殿试,我读闻不成的文章,只觉犀利,文采斐然,尤其变法改革之意,深得朕心。便是大学士本人也道才不及也。”众人目光中,皇帝抬眸,干瘦的脸上目光如炬,威严肃穆,看向同样抬眼的闻不成。
“煜儿年纪尚小,不喜年龄大的老师,我看闻不成年纪学识俱好,人也稳重,不如就当一段时间煜儿的太师如何?”
闻不就:“!!!”
大哥要给太子当老师了!
闻不就和柳衿的佩服的目光落在闻不成身上。
花园内陡然陷入深刻的沉默。
皇帝身旁,皇后抬起手帕,看着与闻不就一般模样,却仙风道骨叫人想去污染玩/弄得闻不成,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给太子当太师,好呀,那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她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贵妃娘娘闻言,身体轻颤,小心靠在椅上,勉强一笑。她刚刚想将闻不成与应安凑一起,这一回皇帝直接点名叫闻不成做太子太师,教习太子文化,这……陛下竟如此抬举他?还是——陛下听到什么风声?
贵妃娘娘右眼皮不住跳动,想起最近动作颇多的四皇子。
她对皇帝笑道:“陛下的眼光自然不错,只是新科状元毕竟还未弱冠,年纪小,资历浅,怕是不能服众。”
“服众,服谁的众?”皇帝冷笑一声,拍着桌子道:“曹有德,现在就拟旨,公布朝廷,我看谁敢不服!”
曹公公额上冒出冷汗,道:“是。”
闻不成见皇帝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做太子太师,嘴角微挑,既然压住,从桌后走出来,撩起官服跪在皇帝面前。
“臣闻不成必不负陛下浩荡皇恩,认真教习太子殿下。”
“好,煜儿就交给你了!”皇帝叹然道,“未来,终将是你们年轻人得天下啊。”
大夏,是你们的大夏啊……
“叮——”
元煜手不知何时松开,银筷子“啪嗒”落在瓷盘上,发出好听的声音。
他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闻不成,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不是在说姐姐和闻不成的婚事吗,怎么突然闻不成就变成自己太师了!
啊?
他紧张得两颊颤抖,软趴趴的婴儿肥轻颤。元煜看到闻不成投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冷漠、沉静,像巍峨高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
想到这冰雪以后会日日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