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得快要发狂。
刘麦麦问,真有那么喜欢?
我说,对,这十年来,我每次打飞机都得叫她名字。
她说,哈哈,那我……
突然之间,旁边传来一阵欢呼。我抬眼看去,两三秒内,楼上的窗口又亮了几盏。
我打断刘麦麦道,行了,说得我心痒难耐,打飞机去了,不跟你扯。
然后就掐了电话,跟着人潮一起涌进了电梯。刚才的小萝莉也在,脸上一片欢喜,大概是提前来电,让她感受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
回到房间,什么都不理,先洗个冷水澡。呼,一个激灵,整个世界都清凉下来。
之后就是喂宠物了。身为一个有爱的大叔,我养了一群热带鱼,给它们起了名字,大娃、二娃、三娃……七娃。另有一条肿头肿脑的金鱼,为了跟七个葫芦娃配套,它叫做——白雪公主。
喂鱼的时候要注意,别一次放太多饲料,要不然鱼就会一个劲地吃,直到把肚皮撑爆。这就像大多数人,都是死于贪婪。
在床上看了会小说,然后就睡觉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准备开会的资料,突然收到了刘麦麦的短信。她是这么说的,云来,我打了电话给叶子薇,说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她还没结婚呢,空窗期,这她手机号,人家叫你打给她……
我在脑门上狠狠敲了两下,刘麦麦这婆娘,是蠢得不知道我在说笑,还是故意看我出洋相?没错,我承认暗恋过叶子薇,但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是上世纪的陈年旧草。
十年里毫无音信,不知道她漂到了哪个城市,也不知道她变什么样了,残花败柳,或者胖成了个沈殿霞?
我摇了摇头,还是赶紧弄材料吧,不然一定挨批。老板是个妇女,四十多岁了还没嫁,整一个内分泌失调,荷尔蒙失败,就喜欢折磨我这种如花似玉的美少男。
开完会已经快七点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然后是三条短信。都是些猪朋狗友,安排周末的节目。只有最后一条短信,是大学里那个细腰女朋友的。就一句话:明晚有空吗?
周六晚没去开房,直接带回家,省钱。
吃晚饭的时候,她还装得像个良家妇女。电梯里就不行了,那眼神荡得,比白炽灯还耀眼。
我还没摸出房门钥匙,两个人就吻在了一起。她的舌头倔强有力,一如往昔。我的手在粗重的喘息声中,上下求索,去到腰的位置时,心里却是一凉。
一指缝的赘肉,岁月不饶人哪,毕竟。
我们滚上了床,她在我身下扭动,像一条热力四射的蛇。事实证明,我是个值得信赖的妇女之友,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仍然担心着对方的安全。
我撑起身子,说,等一等,我去拿……
她却用力按住我的背,往下,她说,不要紧的,反正我已经有了。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对于我来说,这还算是一次奇怪的体验。她的儿子或女儿,出生以后,会记得我的样子吗?
尽兴过后,是无边无沿的空虚。我仰卧,她枕在我胸上,用手指在另一边画圈。
我没话找话,问,几个月了。
她说,三个月。
我爬起身来,借口上厕所,躲在里面抽烟。她最讨厌我吸烟,谈恋爱时我为她戒过,长达半年。我狠狠吸了一口,心想,幸好我没有娶她,要不然现在戴绿帽的那个,不就是我自己?
突然听见她喊,邓,手机响了。
我把烟头扔进抽水马桶,出来拿起手机,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是些卖房卖车,要不然就T台选秀,预订三免的吧。
里面却说的是,你这家伙,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这不争气的手指,竟然微微有点颤抖。我翻开刘麦麦的短信,验证一下,没错,是那个女人的号码。
喔,叶子薇。尘土飞扬的小镇,她是那一朵花,开在每个少年的心里。
如果是在平时,对于这条短信,我有信心应对自如。毕竟不是十年前的毛头小子了。但是现在,我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偷情的女人,头发惺忪,支起半个身子,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就有点乱。算了,碗里的先吃着,锅里的以后再说。
她翘起嘴角问,怎么样,需要我先走吗?
我笑了一下说,无聊人的短信而已,不用理。
她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柔情蜜意地抱着我。我关了手机,把它扔在床上,说,再来一次?
她眉毛上挑,用眼睛问,你行吗?
我当然要用铁一样的事实,来打击她的嚣张气焰了。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只可惜,身体跟不上思想的步伐。毕竟,不是十年前的毛头小子。
我只好也抱住她,慢慢酝酿情绪。
她却没脑没脑地说,邓,我们不能再这样做了。
我沉吟道,是吧,该换个体位了。
她说,孩子出生后,我要做个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