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进漆黑的房间,狭窄的床榻时不时撞到柜角,发出破碎的声音。
男人仰靠在墙上,紧拥着怀里的女人,俯首在她发间深嗅着气味,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大掌则包裹着女人的小手在身下快速动作着,滚动的喉结低yin出压抑的渴望。
陈宜家被他紧箍着,男人那种毫不收敛的力道让她全身的骨头都在发疼,她忍耐着这种不适,抬眼看着陷入欲望的男人。
他衣衫散乱,露出修长而健壮的躯体,紧绷的肌rou上都是滚烫的汗珠,像涂了油一样闪闪发亮。深蓝的眼眸似痛苦似愉悦地紧闭,被汗水打shi的黑色短发紧贴在脸上。
与初次见面时那位冷峻严酷的军官判若两人。
陈宜家拇指用力扣上顶端,如愿以偿地听到男人轻抽了口气。
你可真yIn乱,阿尔玛昂大人陈宜家在他耳边轻声道。
菲茨身躯一震。
她故意生疏地称呼他,报复性的羞辱话语最终让男人激动地释放了出来。
室内,余韵稍歇。
男人将头靠在陈宜家的肩窝里,粗喘着气平复呼吸。陈宜家微微动了下泛酸的胳膊,却感觉到掌下的灼热又在跳动了。
不禁眼皮一跳。
菲茨却没有再动,而是紧紧地抱住她,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和我一起离开。
陈宜家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如水的夜色,声音如同飘渺的海水。
她问:去哪里?
男人说: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闻言,陈宜家没有立即回答。
菲茨不自觉地紧了力道。
就在这时,他听到女人低声说了一句。
好。
*
十多天后,博斯普鲁斯海峡。
港口人烟稠密,熙攘依旧。贩卖珊瑚象牙扣的孩子胸前挂着古老的木头盒,在渡口跑来跑去,一不小心就冲撞了某位贵客。
不好意思先生。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男人擦得锃亮的皮鞋尖。
像他这样小就出来混生活的,很会从着装来判断对方的身份,眼前这个中年人就是,先认错总归没错。
便装出行的伏泰却没放过他,他提溜住脚底抹油的男孩,从外套夹层里掏出一张照片,见过她吗?
男孩惊惶地摇摇头。
提琴悠扬的椰子餐厅,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单手插兜,在阳台上走来走去地打电话。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消息压住,尤其不能让美国的那位知道。我们最迟月底到,到时候他会在发布会上解释一切
侍者送上菜,低头退出。这是一桌乘坐着私人航班从lun敦远道而来的贵客,出手非常阔绰,只是行踪隐秘,像是在找什么人。
安妮将一份文件推向坐在窗前的伏城,行程轨迹只截止到土耳其,我调了入境记录,但没有任何发现。
伏城不发一言。
不过半月,他像是消瘦了一点,总之脸色十分不好,英挺的眉宇习惯性地皱着,指尖更是离不开缭绕的白烟。
拿起桌上的入境记录,伏城深深地看着,骨节用力,似要将纸张盯穿。
到底在哪里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整整大半个月,他用尽了所有手段查询陈宜家的下落,但没有,什么都没有,通讯记录、银行卡、出入境行迹,她的所有一切都像被抹去了一样。
起初伏城是出离愤怒的,他设想了无数次抓到陈宜家后的场景,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用暴力绑住她的腿,他都会做。然而一次次的投石入海,让他引以为傲的人脉消息成为了一个笑话,也让他明白了,陈宜家是真的想走。
心口的怒火一点一点被搓磨殆尽,伏城忽然感到了一股茫然和无力,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挫败。日复一日的找寻,得到的结果都是失望,他终于沉默了。
原本的愤怒逐渐被另一种感情取代,找到陈宜家成为了一种可怕的执念,现在他每天睁开眼,就是翻阅各方消息,甚至用最原始的方法,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查探她的行踪,就像失去理智一般。
然而傅川从未见过他这么疯狂的样子,他掐断电话,因伏城现在不可理喻的行为而焦头烂额。
刚刚报社那边来电话,说最多再帮我们拖五天。我们必须马上返程,趁林家还没把你的名誉完全败坏之前。
伏城紧盯着手上文件,都没抬头,我本来就没什么名誉。
傅川被噎住。
伏城不是不知道外界怎么评价他的,自他回国上位伊始,说他狼子野心忤逆不孝的流言就没停过,他不怕再多上几条私德混乱的评价。
不是来帮我找人的就回去。伏城面无表情地翻阅着入境记录。
听到这话,傅川险些没被气死。
他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文件,你这样找再有十天半个月都不够,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她想跑就不会乖乖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