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爹娘嫌弃她是个女孩,即便比康瑞和康齐哥哥聪明也是个拿不出手的庶女。就连同床共枕的相公也像个木头似的,从来都不会替她说一句好话。
康乐很不甘心,回想她这半生,唯一的一点温暖和肯定,竟然是从玉容卿身上获得的。
玉容卿是光芒万丈、受万千宠爱让人憧憬的太阳,而她只是夏夜草丛里,一只短命又微不足道的小小萤火虫罢了。
康乐又气又伤心,恨得直跺脚。
与康乐分开后,李沅拉住了玉容卿不自觉加快的步子,“卿卿,你与那康家小姐不是早就断了感情吗?方才为何要同她说那些。”
说着,伸手抚一抚她的后背,让她顺顺气。
玉容卿嘟着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偶尔会意气用事,冲动之下会做出自己想做但不敢做的事。这样也好,早点跟康乐一刀两断,省得她糟心。
“没什么,不过是分说清楚,是对是错,我们心里都有数。”
玉容卿随意答了两句,却没注意李沅的表情慢慢变得可怜,好像是觉得卿卿说的话映射了他的因为。
等玉容卿察觉到身边的相公有些不对劲,转过头去看,才见那一张美人面眼圈泛红,满满的都是愧疚。她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相公,我说的是康乐,并不是说你。而且我们之间都已经说开了,你既然坦言相告,我就一定会保护你的。”保护他不被平阳王和秦山发现。
话说到此处,李沅还是不满意。
他俯下身抱起玉容卿,因为身高的差距,玉容卿踮起脚尖才能勉强配合他的拥抱,却不想他一个使力,让她双脚离地,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才防止自己掉下来。
身体相触,玉容卿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给李沅压疼了,只是她更担心被人撞见,“相公你干嘛?这是在别人家里呢,小心被人看见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小梨一言不发,默默转过头去观察四周。
李沅蹭蹭娘子的脸,像只撒娇的宠物一样,“那卿卿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虽说是央求的语气,但看他这架势,玉容卿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他,他是不会放开手的——未免有些霸道。
“说来听听。”
李沅祈求道:“夫妻之间少不了闹矛盾,但是以后我们若是再有矛盾,能不能不要分房……没有卿卿陪着,我根本睡不着。”
这要求很合理,玉容卿也觉得自己前几天冷落他是过分了,便应了他这个请求。
得到卿卿的应允,李沅明显开心了许多,抱着他继续向前走两步,又在她脸颊偷亲了一口,才放她下来。
——
从康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晚宴是在康家用的,席面上的东西Jing致用心,却吃不饱,玉容卿便与李沅一起去娘亲的暖春阁里又吃了些夜宵。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夜宵,李沅给玉容卿夹菜盛汤,处处照顾周到,连坐在对面的玉富成都自惭形秽。
女婿如此疼爱自家女儿,他这做岳父的也得学习一下。
饭桌上其乐融融,只是玉夫人有些忧心,因为见了康家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她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多年未归的儿子。
关于两个哥哥,玉容卿一直在寻找,商队船队外出途中也在各方打听,只是五六年下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连个人都找不到。玉容卿自觉无用,不敢在娘亲面前提起她正在找两个哥哥的事。
吃完饭后,玉夫人留李沅说两句话。
玉容卿还有些事没处理清楚,便不在此逗留,先回去朝园。
店铺的亏损数目都整理出来了,前阵子远去的第一批船队也在今天下午回到了徐州,现在还在卸货,总算能回点银子,不至于亏的太厉害。
之前低价盘下来的造纸坊一直搁置着,现如今也抽不出多余的钱来盖书肆,便只能那么放着,等过两三个月看看其他店铺的盈亏,再做打算。
玉容卿让靳松去替她监督港口卸货的进度,明天她再亲自去看。
处理好这些杂事,天也晚了,她听到李沅的脚步声从院子中走过,然后进了卧房。
玉容卿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看着一旁困倦的小梨,说她要去睡了,今晚没什么事,便让小梨也去休息。
又嘱咐一句,“你若是有时间,明天一早替我去看看萧成吧,他养伤这些日子,我都没去看过他。”
即便小姐不嘱咐,小梨也会去看的。
小梨应下吩咐,收拾了桌上的书本,便去休息了。
玉容卿推门进房的时候感觉气氛有些怪,屋里只点了两支蜡烛,未免有些昏暗,她转身关上门,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脱外衫。
这几天挺热,屋里摆了冰块才勉强凉爽一些,玉容卿解了发饰散下长发,四下去寻,却不见李沅的身影。
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在屏风后的软榻上,李沅背对着她躺在上面,呼吸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