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当年两个人闹得那样难堪无可化解,肖川也无法去指责那个女人做的不对。
只是在季岑风的标准里,她的确是犯下了无可原谅的过失。
所以肖川也不会去为了她说话。
许秋说的没错,没人可以背叛季岑风。
如果你想要待在他的身边,你就必须遵守他的规则。
宁静的湖面上,忽然起了一阵风。
星火卷着男人的沉默燎到了他抿起的唇边,季岑风掐灭了烟,朝肖川轻笑了一声:“怎么会忘。”
他怎么会忘记,更何况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给一个骗子解释的机会。
而她却那么轻易地,又骗了他一次。
“那你说你和她没结束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肖川眉头皱起,正要继续问——
“——不过千万别误会,” 季岑风好像忽然从一晚上的郁结里走了出来,缓缓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慈善家。”
“?” 肖川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忽觉自己刚刚的想法,全错了。
他根本不是要和司月和好的。
“我是说,” 季岑风重新眯起了他冷漠而又狭长的眼睛,看着风浪骤起的湖面说道:“我和那个女人,没完。”
他差点被她Jing湛的演技又一次骗了。
那个女人楚楚可怜地和他说“司月不值钱” ,假装诚意地给他写借条,穿着暴露的在晚会上试图勾引其他男人。
司月还是司月。
那么多年过去了,就算被追债又如何,就算穷困潦倒到那种地步,又如何。
她还是那个会把别人的一颗真心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她披着温柔善良的外衣用谎言掩饰着自己永不满足的欲/望。
她还是那个司月,那个把尖刃插在他心口上的司月。
肖川听着季岑风的话,后脊顿生冷汗,可身边的那个男人却好像已然获得了开解,正大步朝着别墅走去。
别墅灯起,一切又恢复了属于季岑风的金碧辉煌。
除了那盏孤零零的,落地灯。
它轻易让人忆起某个模糊的场景,两片交织的影子,一片轻浅的呼吸。
鼻间会闻到淡淡的玫瑰香,若隐若现,勾着人的魂魄。
丝丝缕缕,从每一根发丝间漾出。
单薄的衬衫映着一小片内衣的轮廓,看不清颜色,约莫是纯白。
白皙清瘦的脚背绷得笔直,勾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走起路来,哒哒生响。像妖女坠在月光里的yin唱,她有一把好嗓子。
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眼中尽是潋滟的水光。她借一小片暧昧灯光,然后向他胸口狠狠刺去。
一刀,又一刀。
一刀,又一刀。
男人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仰头喝完了杯中剩下的红酒。
窗外是亮如白昼的湖景,每一片涟漪都被他收入眼底。
他慢条斯理地又解了一颗衬衫的纽扣,然后轻轻放下了酒杯。
很好,一切都很好。
除了刚刚被他狠狠踢翻在地的,
落地灯。
第13章 暴雨夜
司月的预感没错,那天晚上司洵下班回家跟她说,他也被人跟踪了。
“就走到公园的那一小节路,” 司洵脱下身上的保安外套随手扔到了椅子上,整个人仿佛累瘫了一样躺在小沙发上,“一盏破灯不亮,给我差点吓个半死。”
“你看见人了吗?” 司月给他倒了一杯水。
司洵端起杯子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然后伸手擦了擦嘴角,“我哪能看见,乌漆嘛黑的。我就往回走的时候一直感觉有个人在跟着我,不是我多疑啊姐,是真的那脚步声一直窸窸窣窣的,我走快他也走快,我走慢他也走慢,妈的刚刚差点把我吓死!”
司洵现在还心有余悸,愤愤地骂了几句。
司月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没有说话。她牙齿轻咬着嘴唇,脑海里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司南田走之前的话:
——“上次把你妈一条腿打断了才给我们再宽限的一个月,现在日子快到了,我看这次是你们谁倒霉!”
司南田说的话很难听,但是也不全是错的。
那些追债的人的确已经给了他们多一个月的宽限,而这一次,他们依然交不出这么多钱。这些前来跟踪的人不过就是为了警告他们,让他们趁早还钱。
但是司月不知道,这一次他们的耐心,什么时候会彻底消灭。
女人手肘撑在膝盖上,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眼睛紧紧地闭上,却不知道到底要从哪里再去找这么多的钱。
“姐,钱本来也不是我们借的。” 司洵小声地抱怨道,“凭什么找不到爸就要找我们的麻烦啊。”
司月手指插入发间,抬眼去看他,“还做着梦呢。”
司洵垂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