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诵提高音量压住,“来,报个数。”
兴奋一闪而过,开始挤眉弄眼推攘,“上啊,平时不是说没机会展现自己吗?”
压低一声:“滚!”
“老师,我报名。”全班齐刷刷看向发言的时格。
“好。”刘诵爽朗一声,“什么才艺?”
“钢琴弹唱。”
邹末下巴都惊掉了,“时格被什么刺激了吗?要用歌喉来毒害我们。”刘言也觉得不可思议,寝室里的时格每次心情大好都会哼上一两声,调也不知道跑到哪个宇宙去了。
禹破的忧虑也被时格的贸然出声赶走,他是真正在时格的歌声里长大的,见证了一个连生日快乐歌都能唱跑调的时格。而现在,他竟然说要钢琴弹唱?
“领头羊有了,下一位!”刘诵调侃道。
其余学生的手还真就缓缓而起。
刘诵满意地拿着报名表出去,禹破脸色突变,往后挪动椅子背贴冰冷的墙,狐疑地看向时格,起身到时格旁边,“跟我出去一下。”时格疑惑着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道围栏处,教学楼投来的光线恰好落在禹破的脚尖。
“你是时格吗?”禹破隐在黑里,只剩口罩显白。丁锡的所作所为变了,那这个不爱搭理自己的时格会是时格吗?
时格背对着光线,直直看着他,“是。”
禹破向前一步,表情出现在光线下,“你还是我的时格吗?”说完眼泪刷地流下。
时格垂在两侧的手紧握,眼帘下垂。
“我的时格连生日歌都不会唱,可你说……你说你会钢琴弹唱!”禹破压抑着怒吼,声音颤抖。
时格上前一步,禹破左跨步,虚弱的身体撞在栏杆上,松绿绳甩出衣领口,熊猫表情的不倒翁咣当一声砸在钢铁围栏上,不倒翁左胸腔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痕。
“别碰我!”才挥开时格的手,禹破滑坐蜷缩。
时格接住他,“禹破……怎么了?禹破?”本就隐在背光里啪嗒流的泪滴到禹破的脸上。
“怎么了?”在休息室里备课的老师看着时格怀里不停颤抖的禹破吓一大跳。
“时格……”时格忙俯身听,禹破的音量又低了一个度,“就在这里……一会儿就好。”
“好好,禹破……就在这里,时格陪你。”时格放下禹破,也坐在沙发上搂着他。
一旁的老师急坏,“老师和你一起送他去医务室,走走走。”
“老师,教室里有药,禹破只是想休息一下。可以让我们在这单独待一会儿吗?”时格脸上的泪还在流,说出的话却平静如水。
这老师记得两人,因为有次打雷也是这样,不同之处在于,是禹破这样照顾时格。看禹破状况和那时的时格差不多,也将问题归咎于生了同样的病,“好,有什么事到办公室找我。”
门合上那一瞬,时格低下头,额头相抵,往下贴了一下禹破的唇。
禹破右手攥紧时格的松绿条纹校服,止不住地抖动,再次进入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记得吗?你欠我一首歌。”
这是时格离开医务室前,坐在床上的丁锡对他说的话。
☆、粉笔林
昏厥后的禹破思维来到蒙纪所描绘的粉笔林,站在别样的雪国口。
黎明时,梅花鹿宝宝一如既往走向丛林深处,今天跟它打招呼的动物中发出一种和大象宝宝类似的笑。
身侧嗜血红粉笔里传出温柔的笑:“梅花鹿,我可以像你一样罩我的朋友吗?”
梅花鹿扭头打量着,“这片林子只剩我一个。而且,你怎么出来?”
“我的朋友从竹林来,今天会到我们这。”是一个星期前约好的,只是森林突然粉笔化。
“它会伤害大象宝宝吗?”这才是梅花鹿的着眼点。
“不会。它很可爱。”
梅花鹿对像大象宝宝一样善良的动物没有抵抗力,“那你出来吧。”眼前粗壮高耸的粉笔树化烟飞散,现出一只眯眼笑的小松鼠。
小松鼠露出大白牙,原地蹦跶,“谢谢你,梅花鹿。”
梅花鹿得去和大象宝宝打招呼了。
“请等一等,你知道小狼崽在哪吗?”小松鼠叫住梅花鹿。
梅花鹿知道,但它打算瞒着。小松鼠可以自己出来,那么是不是也有能力帮助小狼崽出来呢?梅花鹿知道小狼崽的獠牙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小狼崽不会伤害任何人,它很好。”
梅花鹿冷眼相待,不想再理会无理请求。
“我可以让大象宝宝醒过来。”
梅花鹿猛地回头,狐疑地盯着它。
“你让我试试。”小松鼠恳求道。
梅花鹿把它带到丛林深处,见到了那唯一的白色粉笔树。
“大象宝宝的家好漂亮!”小松鼠由衷赞叹。
梅花鹿却歪曲它的赞叹,把它归到只会觊觎象牙的坏蛋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