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儿童乐园荒凉无声,沙堆里还埋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沙铲。蓝灰色的秋千,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罗,背着小小的书包,抓着铁链,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了。
芙蕾雅一屁股在他旁边的秋千坐下。
她问:打赢了吗?
罗嗤笑:当然了。
芙蕾雅咧开嘴笑了一下,干得好。
不敢和罗西说?
罗撇嘴,不情愿地点头。
芙蕾雅捻着头发,啊真不巧,我也是啊,又搞砸了一件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罗西说啊。
罗鄙夷地看她,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捻过石子,闷闷地说:
你不是经常这样吗,反正最后柯拉松先生都会原谅你的。
你不是也是吗,小鬼。
罗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变声期的男孩声音有点可笑:所以才讨厌我已经不是小鬼了。
小鬼才说自己不是小鬼。
那你是小鬼吗?
当然不是!
切小鬼。
芙蕾雅大力地摁他的脑袋。罗捂着头,整理被弄歪的帽子,瞪她。
芙蕾雅乐了,那小鬼,要不要做点小鬼才会做的事情?
什么?
芙蕾雅跳到罗面前,伸出手,咧开一个爽朗的笑容。
一起离家出走吧!
磨坊村是色斯灵尼尔岛近海岸的一个小村庄。
村里的生活日复一日,毫无波澜,但最近磨坊村发生了一件大事村郊那栋老房子里搬来了一对男女。
女的看起来将近三十,男的好像才十几岁。小村子里消息传的飞快,大家猜测他们什么关系都有,姐弟,母子,情侣。他们的这个年纪,似乎什么关系都能说得通。
最初他们只是忙着打扫房子,时不时来村里买点必备的东西,不怎么跟村里人打招呼,谁都不认识他们。
直到时间长一点了,大家才知道,那小男生这么年轻,居然是个医生,在自己的房子里整理出一个小型的医务室。年纪大一点的女人充当护士。
最初,他们的病人只有冲着那漂亮女人去的男人,小男生用最苦的药最痛的治疗方式和最贵的医疗金把人都吓跑了。可抵不住那女人扶着门框笑得时候太好看,还是有人硬着头皮往里面闯。
然后是女性,看那小医生长得好看,有点小毛病也愿意来他这,给他看看的同时,也看看他,至少看着一个小帅哥心情好,心情一好什么小病小痛就都好了。
小医生对于女性同样不客气,但到底没有对那群男人那么下重手。
他耐着脾气,以不符合年纪的稳重地给所有人开药方。
时间长了,大家都开始知道这个小医生医术很好,而那个漂亮护士只是个滥竽充数的花瓶。
但人们还是很喜欢她,因为她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跟每个人说说笑笑。
小医生和漂亮护士的关系似乎很好,又似乎很不好。
小医生奇怪地管所有人都叫当家的,只会不客气地称呼那女人的名字芙!芙呢,也会对每个人都大笑,热情地夸赞他们,但一面对小医生,就会垮下脸,叫他:臭小鬼!
芙负责搞乱房间,大手大脚地花钱,跑出去玩和带着臭小鬼出去玩。臭小鬼则负责收拾房间,努力挣钱,把不知道跑去哪里的芙揪回家和被芙拉出去疯玩。
有人忍不住好奇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芙大笑:我是他妈妈!但她的表情一看就是在开玩笑。
没关系!我跟那个烂女人能有什么关系!咬牙喊出这句话的臭小鬼脸是红红的。
其实我是他继母啦。芙的表情还是很不正经。
那家伙是绑架犯!把我绑到这的!臭小鬼说着,把她乱扔的衣服叠起来,放进衣柜里。
真复杂。
大家还是没能搞懂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大家已经开始接受村里这两个人的存在。
芙和臭小鬼,小医生和滥竽充数的护士,谁也搞不清,他们自己也说不明白关系的男女。
几年后,罗仍能怀着青涩的痛楚回忆起那件海边的逼仄小屋,记忆在躁动的青春期和海水咸味的房间里汇合了。他追溯着记忆,遥想那个不算远的慵懒夏日,好像还是昨夜的一个梦。那段借由柯拉松先生开始的错误关系,那个始终充斥着第三人幻影的小屋。他一睁开眼,好像还能摸到她的滚烫的身体,她为别人流的眼泪和她无情冷酷的心。他曾在这里独占过芙蕾雅半年之久,这已是了不起的成就,但是不够,远远不够。
梦总会醒的啊,小鬼。对你来说,只是梦吗?无尽噩梦中一个小小的美梦。你这混蛋!你不能真指望我跟你一个人一直在一起吧?
你会的,芙。
做你的美梦去吧,臭小鬼。
经历过两件大事的铺垫多弗朗明哥事件和贝克曼事件(懒得写,反正就是芙蕾雅做得很过分让罗西和香克斯对她都有意见了就对了),芙蕾雅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