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都知道了。”秦桑一边擦去她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一边柔声和她说话,“二师兄来了,阿落可以放心休息了。”擦完脸,他又拉起她的手腕,仔细地给她擦手。
贺斓点点头。
这一幕看的林荣目瞪口呆,她瞅瞅陈飞,却见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再瞅瞅自家表哥,却见他面瘫着一张脸,看向秦桑的目光却带着审视。林荣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二师兄怎么来了?”贺斓终于有心思问起别的。
“有些事要处理。”秦桑柔声道,“知道你们在这里,便来看看。”他顿了一下,打趣道,“没想到看到小阿落哭鼻子。”
贺斓微微鼓起嘴,想为自己辩白两句,可到底心情低落,便只是哼了哼。
这样的贺斓是林荣和宁宇都没见过的,却又正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正常的娇态。林荣就经常这样对宁风山庄庄主和表哥撒娇,只是从没想过这样的情态会出现在贺斓身上。
“二师兄的事情办好了吗?”贺斓又关心起秦桑。
“嗯,好了。”秦桑点头道。
听到对话的明风不禁瞅了一眼跟着自家王爷来的明雨,却见明雨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没看到自己似的。明风便悟了,王爷是专程为了贺姑娘来的。他心里不禁有些懊恼,为什么王爷偏偏这个时候来,若是王爷误以为是他没有保护好贺姑娘怎么办?误会他是一个无能的属下怎么办?
“那二师兄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吧?”贺斓眼巴巴瞅着他,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二师兄了,生怕二师兄这次办完事匆忙要走,那她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放弃这一段路的游历。
“好。”秦桑笑着点头。
贺斓听了十分欢喜,想到什么,又有些忐忑地瞄他几眼。
“怎么了?”秦桑笑问。
“二师兄,你……那个,要不要……”贺斓很是犹豫,却见秦桑一直含笑看着她,她心一横,一口气问道:“要不要去看看三师兄?”说完又忐忑地觑着他。
“走吧。”秦桑心底微叹,对贺斓笑了笑,示意她和自己进去。
贺斓也不放心他自己进去,即便他不说,她也是要跟上的。
陈飞也硬着头皮一起进去,秦桑淡淡瞟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陈飞顿时松了一口气。
留下的林荣慢慢挪到宁宇身边,歪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宁宇若无所觉。
屋内的姜梓月正在低低抽泣,注意到有人进来,也没去看,只是看着靠在床上的叶朗,紧紧握着他的手,听着他断断续续地说话。
“你们……来了……”看到有人进来,叶朗虚弱地笑了笑,待看清和贺斓站在一起的人,他瞳孔一缩。
看着叶朗身上的生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流失,贺斓不忍再看,慢慢移开了眼睛。她已经听沈景明说过了,叶朗中的毒正是那个黑衣堂主撒的毒|粉,很是霸道,只要接触到人的皮肤就能中毒,中毒之人的器官会被腐蚀,逐渐丧失生机。若是及时服用解药,人还能救回来,可是当时叶朗中毒后就不见了,又过了那么久,自然便无药可解。
当时她和叶朗有所接触,沈景明便采取了措施,若不然她虽不至于中毒,也会虚弱无力几天。
沈景泽很是自责,这毒是他弄出来的,他原本想用毒悄无声息地杀了那些人,不成想正准备“献”上毒|药,山洞就被人偷袭,他被人打晕带走,而毒药也被黑衣堂主搜刮带走。
“你说的对……”叶朗看着秦桑,耗尽全身的力气,大笑道,“我错了……我死有余辜……”
这句话说完,他再也没了生息。
姜梓月脸色大变,猛地扑上去,紧紧抱着叶朗。
贺斓和陈飞同时看向床上,看向了无生息的叶朗,看向悲痛不已的姜梓月,心底也涌起浓浓的悲哀。
秦桑低低一叹,神色落寞。叶朗叛出无为山,也有他的一份责任。担心他走了极端,自己也一直让人暗中寻他,可人手有限,自己又自顾不暇,便一直没什么音讯。直到这次,得到明风的消息,他便知不好,又担心贺斓承受不住,便坚持赶来洛阳。
这一见便是永别。
床上的姜梓月突然没了动静,贺斓吓了一跳,慌忙去看秦桑,秦桑安抚地拍了拍她,“别慌,去叫大夫。”
陈飞拔腿便冲了出去,很快提着沈景明回来了。
被人粗鲁的对待,沈景明难得的没有生恼,先去探了探姜梓月的鼻息,没死,便又去给她诊脉。
“要生了。”沈景明回头道。
“赶快准备接生啊!”贺斓有些急,三师兄刚走,他的妻儿可千万不能再出事。
“我不会。”沈景明站起来,摊手道。
贺斓和陈飞一呆,又听沈景明道:“我师兄擅长。”
贺斓忙冲出去找到沈景泽,一边拽着他进屋,一边说了情况。沈景泽神情严肃,忙让人准备需要用到的东西,又让人把姜梓月抬到另一个房间。
帮不上忙的人都被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