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昨夜东郊发生了一起袭击事件,好像是前朝余孽做的案。殿下带着上翎军过去平息的,听附近百姓说,有个将军受了伤,也不知说的是谁。”
顾宜宁眼皮狠狠跳了两下,“总不会是陆旌吧?他身手那样好,怎么可能会受伤。”
“夜里黑灯瞎火的,那些贼人定然往领头人的身上打,吴将军和周将军陪着去的,谁知道会伤到哪个。”
……
一个上午,顾宜宁都心不在焉的,让人去打听,奈何景元殿消息严密,没走漏一点风声。
用过午膳后,她还是忍不住,想亲自过去看看。
订婚宴之前,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坐着马车出门,春桃寻来了一身普通女子的粗布服饰,“小姐,您试试这套衣服能不能穿。”
两人乔装一番后,偷偷摸摸地出了相府,搭着给相府送菜的菜车,一路到了京西侧。
顾宜宁从马车上下来后,头晕脑胀,蹲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春桃心疼不已,“小姐,咱们回去的时候选个好点的马车,一定得坐得舒服才是。”
“好。”顾宜宁强撑着身子,一路向景元殿的方向走去。
到门口,出乎意料地被拦了下来。
春桃好声好气地对着守门的侍卫道:“烦请向殿里通报一下,相府的五小姐找殿下有要事相告。”
那侍卫一脸愁苦,“属下也识得五小姐,可上面确实不让进呀。”
顾宜宁站在远处,回想起离开王府那天的场景,她似乎朝陆旌发了一通脾气。
男人今日将她拒之门外,怕是还没消完气。
面对禁闭的通路,她不觉得恼怒,想着多来几次应该就能顺进去了。
京西侧是练兵之地,相对去其他地方来说,更显荒凉,一眼望去没几间铺子。
顾宜宁挑了间茶水铺,要了两盘小零嘴,默默地想着待会以什么借口再闯一次景元殿。
但接连让侍卫通报了四五次,门仍是不给开。
她有些丧气地回到茶水铺,远远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向这处驶来。
摄政王府的马车。
能坐摄政王府马车的人,除了老夫人就是叶雅容。
果不其然,从车上下来的女子眼熟到凭一双眼睛就能认出真容。
叶雅容带了面纱,瞧见面前一身粗衣的顾宜宁,微微一愣,而后含笑走来,“五小姐也是来找殿下的?”
顾宜宁浅笑着反问:“叶姑娘也是?”
叶雅容:“不如你我二人一起过去?”
“不必了,这间铺子的糕点甚是好吃,我想多待一会儿再过去,叶姑娘先请。”
叶雅容没推脱,径直走了过去。
春桃附在她耳边轻道:“小姐,殿下连您都不让进去,更别提叶姑娘了。”
顾宜宁看着叶雅容气定神闲的背影,懒懒低下头,摆弄着衣裳上的线头。
那边叶雅容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侍卫铁面无私地拿刀拦下了,“军中重地,不容外人踏足。”
叶雅容后退两步,哪怕双腿发软,也是皆力保持着自己背影的从容,她道:“我是陆老夫人身边的叶姑娘,殿下也是认识的,我今日来,是因为相府五小姐的事。”
一提五小姐,侍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自从经历了顾宜宁给陆旌往徐州送信讨要玉牙梳的事情后,他们对于五小姐这个名号,向来保持着一贯的原则,宁可错放一百,不可误伤一个。
就算有一百个人冒充五小姐传话送信,也得好生告诉殿下,不能因此而错过五小姐百年难得一遇的主动。
他刚才倒是瞧见了奇迹,五小姐亲自来了京西侧找殿下。
更让他惊讶的是,殿下不放人进去。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殿下冷了五小姐一下午,就是待会儿不知用什么法子,才能将人哄开心了。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刚才进去通报的人已经回来了,满脸严肃和认真,“殿下说,让叶姑娘懂些分寸,倘若待会说的不是五小姐的事,后果得自负。比如……收拾东西立马回徐州。”
叶雅容脸色煞白,她没想到陆旌这么不近人情,若不是提了一嘴顾宜宁,她连让人进去通报的资格都没有。
察觉出不远处茶水铺里看过来的目光,她挺直着脊背,款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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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瞧见这一幕,手中的果茶差点洒出来,“小姐,这叶姑娘能进去,八成是因为陆老夫人……也可能是这个时间点,殿下忙完了公务,有空处理其他事情了,不如我们也现在去试试?”
顾宜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沉默着点了点头。
侍卫一脸为难地看着她,“五小姐这次要换成什么借口?”
“借口?”顾宜宁淡着脸回问:“我找他也是有正经事的,怎么能用借口形容?”
“是,五小姐说的是。”侍卫犹犹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