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假如阿隽和赵大人的父母家人都还在,也没有生逢乱世,他们会活成什么样子、怎么相遇的脑洞。
原本想接续着正文写点东西,磨了几个开头都不太满意,就写了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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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宋隽搓着手,踮着脚尖摘了个石榴,那果子咧着嘴,露出里头红滟滟的鲜甜果粒。
石榴树细瘦的枝条交错,虚虚掩映着一轮黄澄澄的月亮。
她捏了两枚铜板搁在柜台上,老板娘正摇着扇子打着瞌儿,手里的扇子晃着晃着便往地上落,宋隽眼疾手快,一手接着了那扇子,一手把老板娘砸下来的前额抵住了。
多谢客人。
老板娘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对着宋隽露出一点笑,笑盈盈跟她搭话:客人和郎君一起来住店么?
宋隽往楼上瞥一眼,佯作羞涩的一笑。
老板娘随手柜台里取了半瓶子酒给她:咱们家里私酿的一点桂花酒,祝客人中秋欢愉。
宋隽跟她道了声谢,搂了那酒,捏着石榴往楼上走,屋里头黑洞洞的看不清台阶,她拿脚尖儿踢着试探着往前走,门里的人约莫是听见了动静,擎着盏灯慢条斯理走出门来,伸手替她拿了那酒瓶子。
赵大人吃石榴么?
宋隽捞了个搪瓷碗,把石榴子儿剥到碗里头,从容地招呼赵徵。后者嘴边抿着一点温和的笑:不了,多谢。
他倒是捏着那酒打量了打量,朴素平淡的瓷瓶子,封着口。
是老板娘送的桂花酒。宋隽咳一声,随手烫了个杯子丢给他:赵大人喝吗?
后者接了杯盏,轻轻向她道一声谢,白净修长的指节搭在那粗瓷杯子上,把那斑驳茶盏衬得愈发落拓。
这一位一路上半点儿酒都不沾,今日倒是难得。她抬起头看过去,后者目光温和,身后倚靠着的窗户开着,一轮圆月挨他很近,映着他清瘦的身形。
中秋佳节,喝点酒应应景,也是难免。宋隽默默把长袖拢起,斟满了酒盏。
赵徵捏着那杯盏,站在窗边眺月亮,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宋大人,咱们还有多久到京城?
宋隽忙着弄那石榴:咱们中间耽误了点工夫,须得下旬才能到了,委屈赵大人跟我们一起过中秋。
赵徵笑一声,回过头看她,乌沉的眼映着冷清月光,今日月朗星稀,满天星子似乎都尽数被招揽进他一人眼眶里,昏黄烛光下,晃着一点黑白分明的水润光泽,温和带笑地望过来,语气略有些沉:若非宋将军,我此刻正在Yin曹地府看月亮,哪里有什么好委屈的。
顿一顿,他略含了点歉意:倒是为了我,耽误了宋大人与家人团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宋隽没有再搭腔,默默垂头扒石榴。
她自七月中从北疆赶回京中,为的就是护送这一位赵大人,他手里头拿捏着查处出的几份账本,载着朝里几位大人手底下不干不净的凭据,准备回头削人头、放人血的,这消息不胫而走,一路上自然杀机四伏。
她赶到与人会和的时候,这一位已经遭人半路拦杀过许多回,她撞见时候正好碰上一场血淋淋的刀光剑影,这位文质彬彬的赵大人握着把刀,手捂着滋滋冒血的右肩,一身落拓狼狈,下手却是快准狠,刀刀见骨,半点不见世家子们身上的娇贵气。
听见马嘶声,回过头看人,瞥见是她时候,剑杵在地上支着身子,嘴边带着点放松的笑。
终于把宋将军等来了。
这人后来就没再握剑,逐渐恢复他矜贵的世家子本性,平日里偶然遇上拦路的,便也就把他正看的书卷合起来握在手里,支着腿撑着下颌,悠然闲哉地看宋隽砍人,后来两个人相熟了,还顺手能给递块帕子、倒杯茶水,比她那副将都贴心。
只是越近京城,拦路的越凶狠,最后甚至是在驿馆里头遭了埋伏。
那天他们一行人用了膳歇下,唯有宋隽身子不太痛快没用膳,到晚上肚子饿了去厨房寻摸宵夜,一推门正好和一伙蒙面的打了照面。
时隔很久,宋隽还记得那天揍人揍得有多艰难主要是因为到打完了人,她也还是饿着肚子的。
她拎着刀把那伙人砍完,一身血淋淋地往赵徵屋里头跑去。好在那晚的膳食不太合他这Jing细人的胃口,吃得也不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把门踹开时候,赵徵正往身上泼凉水醒神儿。
两个人一个半身是血,一个淋淋漓漓往下坠着水,颇为狼狈地和对方对视。
赵大人默默盯她半晌,听完她前因后果的叙述,递来一方帕子。
还有一盘糕点。
这之后,两个人商量了商量,改了装束扮做入京做买卖的商户夫妇,如此倒是省了不少心。唯一不省心的是两个人一路打尖住店,都须得住在一间客房里将就。
这日途径淮州,适逢中秋,一行人赶路疲累,又每逢佳节倍思亲,宋大人虽然铁石心肠,到底也没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