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当时决定先睡觉,明天早上再说,谁知道一早醒来,脑子更加昏乱。
但虽然脑子转不动了,情绪却平稳了很多,这要归功于魏思凡,她的怀抱给了她很强的安全感。容悦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魏思凡总是那样了解她,看透很多又怕伤害她所以忍着不说,忍呢又总是忍不住很久,像是个拼命想守住秘密的小朋友。
她说她没有很喜欢他,只是喜欢有人抱着她哄她,这次她会说对吗?容悦也不知道。
魏思凡一大早就在书房工作了,容悦给她送去早餐,看着自己姐妹疲惫的侧脸,突然决定不和她商量了。
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无论如何这都是周越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以前魏思凡经常和她抱怨一些朋友 三天两头闹分手和她哭诉,逼她骂男人,结果刚骂完,对方又复合了。她还发过毒誓说以后再管朋友恋爱的闲事就不得好死。
自己的感情生活应该由自己负责,别人不能也不应插手,容悦还记得这是魏思凡自己说的,但她好像已经忘了。
或者说,在她们两人之间,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什么原则。
那些她日夜求之不得,本该由父母给予的如同束缚一样令人窒息的毫无原则的爱,她原本以为这一生都将注定无缘的爱,却被小仙女逆天改命,举重若轻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怎么能是多管闲事,遇见她是她一生中所有幸运的开始,她怎么舍得她不得好死。
手机振动,清脆铃响,容悦走到阳台,是何潇打来的语音电话。
起了吗?
嗯,刚起。
容悦轻轻应着,而后对面就传来良久的沉默。
久到容悦以为手机扬声器坏掉,忍不住敲了敲手机,喂了两句,何潇才继续说。
你的辞职报告,我拦下了。轻轻一声叹息,带着无可奈何的苦笑,这下我可欠了人事部好大一个人情。
这回轮到容悦沉默了。
我觉得你可能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我给你放无限期的假,虽然没有薪水,但这个位子会一直空着,一直等你回来。
何总策,这样不好
策划部的企业编制是10人,空一个位子不招新,那就意味着剩余的9人要分担掉她的工作份额。
你总还是需要一份工作的。何潇劝解,经济命脉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这不是你说的吗?悦、他顿了顿,容小姐。
我这么努力爬到总策划的位置上,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他轻笑,别担心,这点徇私枉法的权力还是有的。
其实并非如此,何潇还不至于追个女人也要牵连同事,多背一人份的工作他不在话下,曾经公司最缺人的时候,他、容悦还有另外一名同事三个人,不还是扛下了十人份的工作吗?
每天高强度加班到第二天凌晨,加班工资却按规定压到一个月后才会发,连他都心存怨言,跟着他的两个人却都没说什么。
那天半夜一点半,他沏了一杯速溶咖啡给她,双nai三糖,他偷偷记下了她的习惯,比起提神更多是顶饿,零食要用手拿着不方便打字,饮料咕咚咕咚一口灌下去只要五秒就能填饱胃袋。另一个同事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而她还在赶明早9点的DDL,忙得手不离键盘,从笔记本电脑后面探出头来,伸着脖子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她说谢谢,眉眼弯弯,让他的心口猛地痛了一下,疲惫还在,却也莫名觉得好像有她在身边,多累多委屈都能忍。
后来那个同事跳槽了,去了一家新媒体,他也从组长升上了总策,就只有她这个小傻瓜,不争不抢不夺不闹,连本就该有的奖金都是他自作主张替她打的报告,若不是有他护着,不知道她还要闷声吃多少亏。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就是那时候喜欢上她的,她令他心动的细节太多太碎,很难分出一二三四,就算真的分出来了,喜欢你深夜加班时从不抱怨,努力微笑的样子也太过黄世仁,叫人难以开口,他再怎么不擅长讨她喜欢,也还是知道要拣些好听的说。
就当做是我的赔罪?我不该把你的恐惧当玩笑。何潇眼神渐渐由虚转实,况且你需要这份工作,对吗?
面对男人的质问,容悦无法否定,新工作是周越介绍的,她不可避免地思考这是否也是圈套的一环,又或者说其实,事情败露到现在,周越已经没有再下圈套的必要?
可以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吗?容悦嗫喏,不会很久的,一个星期以内给您答复。
电话挂断,何潇看着手机屏幕很是无奈,短暂的通话记录上方就是她宣布自己有男朋友的宣言,喜悦甚至能从文字里透出来。
我这好歹也是在徇私枉法啊,悦悦。何潇自言自语地感叹,就不能别这么客套吗?
容悦立刻联系了新公司的HR,经何潇这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原本这周末就要正式入职,看现在这个复杂的情况,多半是困难了。
没想到的是对方得知她无法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