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整个小区都很安静。老小区一入夜几乎就没什么人了,从窗户往外看也不见还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就不远处的路灯还亮着,还隐在两旁树木的枝繁叶茂里,看久了,无端的让人心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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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眠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咬牙看着前面,哆哆嗦嗦的又握紧手里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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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已经快过了,客厅中央的椅子“嘎吱”的一响,坐在上面的人也一抖身子,他闷哼了一声,连续的晃了好几下脑袋,想要摆脱那种晕沉的不适感。他还不清醒,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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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终于慢慢聚焦,等看清面前的一切,他遽然一惊,刚想站起来却发现整个人都被绑在了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之前吃剩的饭菜,几个小时前的事,苏具扬马上就想到那碗只喝了一半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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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一下愣住了,左右一看才确定自己真的被绑住了。他倒也不害怕,一时间心里只觉得好笑,果然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就坐着那个男人。明明是他绑了自己,他看着却更狼狈。抱膝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只能看到一头的乱发。手上还握着什么东西,肯定就是凶器。可这瑟缩的样子,还是那个不堪一击的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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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具扬禁不住都要笑了,他一出声,韩眠马上把头探出来,一手把刀挥出,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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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苏具扬示意的动了动,“玩什么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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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笑!”韩眠看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的怒火越发升腾,“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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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具扬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继续笑出来,看着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就这突然间又不好笑了,他竟然被这么个人弄晕了?本质还是自己太过轻视他了,一个胆小到都有些娘里娘气的东西,也会知道下药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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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从你那小护士女朋友那弄来的?”苏具扬不紧不慢的问话,“医护人员私自偷禁药给外人,这得受到什么处罚?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为别人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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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眠拼命的喘气,从地上站起来,刀尖对准了苏具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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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还是那么不慌不忙,仿佛韩眠才是那个猎物,“你拿着刀干什么,以为杀人就跟砍瓜切菜那么简单?准备从哪下手,能找准心脏的位置吗,还是准备割大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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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更让韩眠紧张的直咽口水,苏具扬的身子微往前倾,扯着老旧的木椅更是“嘎吱”作响,声音醇厚的很有影响力,“就算你有力气,也要让刀尖能准确的刺穿皮肤和骨头,刺到心脏里。不过心脏外面有保护膜,你可能只会刺到一半,然后看着我痛苦的扭曲,你就吓到满地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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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割我的颈动脉也要更用力,不然也只是颈部出血,我半死不活的,你还要找新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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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这些,在头顶的灯光下,每个表情都显得熠熠生辉,“然后你准备怎么抛尸?是把我的整个尸体拖出去埋了,还是一块一块的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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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了,“在这房子里分尸可不容易,血腥味会很重。你切开的那些皮rou组织会堵住下水道,血水会渗到下一层。除非你在床上分尸,弹簧床会吸收掉大量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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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眠崩溃的大喊,“闭嘴,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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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候你要怎么把床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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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眠猛地又蹲到地上,抱住头拼命的喘气。这窝囊样子看的苏具扬嘲讽的大笑,“你就这样下了药,不考虑怎么杀人,怎么毁灭证据?这么没用的东西,你哪里来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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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字都能钻到韩眠的耳膜里,再给他重重一击。他很明白,苏具扬是个老手,他现在说的一切就是他曾经做过的一切。想到他做过的那些事,只要一想到血ye从皮肤里流淌下的场面,韩眠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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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苍白着脸一副欲呕的模样,苏具扬更为这人的没用感到厌烦,“过来解开,我现在还能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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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眠依然把刀握紧,说话已经有些哽咽,“是你杀了他们,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轮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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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愚蠢的让人生气,苏具扬已经很不耐烦,“不过是几个没用的社会渣滓,跟虫子一样没有意义的东西,死掉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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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眠终于能真正的直视他,就算已经知道,可听他这样亲口说出来又是一种感觉。他能看到的,相信其他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一个绅士体贴,又风度翩翩的社会Jing英。没有人会知道,背后的他根本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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