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榕脚在刚刚的奔跑中扭伤了,他一边喘息,一边试图尽快离开昏暗的巷道。
今晚他出来原本是商谈下次集会的地点,却突如其来的撞上了例行检查。
追击中他一个踉跄,扭了脚。
他眯起眼,望了望两边的街道。
督察队在南面,肯定不能去。
西边是他家里的小店,不知道父亲在不在店里,要是被父亲发现他神色不对……
往东……是一家餐厅,要不去那里躲一躲?
他拿定了主意,朝餐厅的方向跑去。
他受了伤,动作也不快,没来得及跑到十字路口,就被身后的宪兵按住了。
对方用力地把他压在地上,满怀恶意地把他的头在地上磕了一下:“跑,你再跑啊!”
“你在干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身为督查,当街行凶么?”
“关你屁……”宪兵很不屑地开口,下一秒就被一脚踹得离开了地面。
“这是十三区新任总领事陈志才司长。”踹飞宪兵的人一身黑衣,神色漠然:“对领事不敬,押送入狱吧。”
“不是……我……他!他是乱党!”宪兵大叫起来:“我们收到了举报去查的。”
谢榕心里一沉。
“乱党?”陈志才低头打量了一下谢荣,漫不经心地一脚踩上谢荣白皙的手指:“说吧,什么身份。”
“回司长……我叫……”谢榕疼得指尖发白,断断续续地说道:“谢榕……大二……宁化军校……单兵系……”
“哦?小谢?”陈志才的声音倒是顿了顿,仿佛知道他似的,淡淡地说道:“大晚上的,不在宿舍,出来做什么了?”
谢榕迟疑片刻,回到:“出来……转转。吃个饭什么的。”
陈志才看了一眼他发肿的手,把脚从上面抬起来,又弯腰亲自把他拉了起来:“既然是出来转转,吃饭了吗?”
谢榕迟疑着摇摇头。
“阿九。”陈志才回头点了一个卫兵,道:“陪小谢进去吃个饭吧,记我账上。记得吃完了送他回学校,就说我见了小谢,喜欢得很,约他明天再去坐坐。”
谢榕勉强笑了笑。
陈志才拍拍他的肩,转身上车走了。
阿九冲谢榕做个手势,带他进了餐厅。
谢榕点了一份套餐,用没受伤的手艰难地吃完时,阿九已经起身结了账,一言不发地给他递了一盒药来,又带着他上了车。
谢榕道了谢,阿九也没什么反应。
一直到亲自把他送回门口,阿九替他敲了门。
“来了来了——”有人喊着把门拉开,一看见阿九就愣了一下:“同学,你哪位?”
“谢榕今晚和陈司长见了一面,司长很喜欢他,邀请他明天有空去坐坐。”阿九故作亲近地侧头看了一眼谢榕,随意道:“我们换个联系方式吧,明天我来接你。”
谢榕有苦说不出,只好交了联系方式。
“去吧。”阿九转过头就走。
谢榕凝视着他下楼,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
“别发呆了。快去给导员打个电话吧,”室友笑眯眯的一拍他肩膀:“今天晚上查寝的时候你不在,导员发了好大一通火,那些外出没回来的,都被挨个叫去谈话了。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
谢榕苦笑着摇摇头:“和司长说话,我敢接电话?”
“也是,”室友挠挠头:“你回来就好了,快去办公室吧。”
”怎么说?我告诉导员,我出去逛街,新司长和我吃了顿饭,他信么?”
室友脸上的表情卡壳了一下,说道:“那谁明天不是来接你么?”
谢榕想了想,道:“那也是明天的事,我今天晚上能把司长叫来给我证明吗?”
室友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惨。”
谢榕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抹了点药,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
陈志才下手果然狠,轻飘飘的一踩,手疼得钻心。
他盯着发肿的关节,怀疑是骨折了。
他又抹了点药在手上,闪烁着的药膏很快就渗了下去。
几乎是转瞬之间,疼痛的感觉就有了极大的缓解。
几个呼吸的功夫,表面的肿胀已经消失了。
谢榕吃了一惊,这才打量起装药的盒子,一看之下才看出不对来。
这是高级修复剂,传言中可以活死人rou白骨,一管就要万金之数。
陈志才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
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药膏,一脑门的茫然,一边茫然着,一边拿药涂了脚踝。
愣了一会,他又收起药,赶到了办公室。
“大二单兵系,一晚上就有十个没回来!”办公室有人正在暴跳如雷:“加上其他系,全校有六十个联系不上,单兵系独占六分之一!!开除!现在没有到场的人一律开除!!”
谢榕觉得不妙,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