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仙女姑娘,你、你别哭啊!有本大爷在,你你你……”头一回见着女孩子哭得这么伤心,龙澈然一时手忙脚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只能轻轻揽住她,学着上次对待风湘陵时不知不觉做的那样小心拍抚。
半晌,哭泣声终于渐渐弱了,龙澈然刚想稍稍松口气,低头一看,冷孀柔哪里是好些了,分明哭得晕厥过去,眼角清泪犹在下滑。
什么是梨花带雨的杀伤力,龙澈然总算有了切身体会了。
走到一旁将包袱打开,取出凝菁寒镜,“仙女姑娘现下情况不妙,用这个东西或许能有点帮助。”
这样想着,龙澈然把包袱重新系好往背上一套,抱起冷孀柔,将镜子放在她怀里,就往江陵的方向返回。
待他走得远了,密林里方才闪出两道人影。
“大人,要追上去吗?”血红眸子隐隐泛起寒光,白莹攥着手中逐日长鞭,询问站在她前面的男人。
玄衣裹身,黑巾蒙面。
此人正是刑天。
只见他极目远眺,微微眯着双眼,虽看不到面容,但此刻的愉悦与得意却是通过声音毫不掩饰地传达出来。
“不,这种状况本座求之不得,呵呵,真是天助我也!”
白莹点了点头,冷若冰霜的面容未有任何改变,“那天殊那边……?”
“呵……”轻笑一声,刑天将手中青瓷小瓶举到眼前,把玩着旋转,“他们三个也自由得太久,该是时候收网了。”
“三个?”白莹略有些吃惊,“不是只有天殊?”
“错,”刑天摆了摆手,右眼那刀疤随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抖动,看起来狰狞而骇人,“如果不是万无一失又精彩绝伦的事,本座才没那个闲情逸致专门走一趟。所以,天殊、碎痕、离墨,一个都不能放过。”
“离墨他……”白莹终于忍不住皱眉,“大人不是一向对他器重?而且他毕竟也替大人做过许多事。”
刑天眼一眯,“可他毕竟是与龙澈然关系最‘亲密’的师兄。”
“……”白莹低垂了头,“是的,大人,白莹明白了。”
转身走到她跟前,刑天拍了拍她肩膀,“你是我的义女,自然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就连宵明,呵!他真以为本座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吗?不过是正好拿他牵线搭桥,所以才没有点破。哼,等本座得到那武林至宝,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白莹闻言眸色微冷,“叛徒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他还不够资格让义父大人亲自动手。”
“好女儿,”刑天哈哈一笑,“知道本座最为欣赏你什么吗?”
恭恭敬敬立在原地,白莹冰雪般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柔和。
“本座最欣赏你的胆识与气魄,不输给任何当世男儿!既然宵明轮不到本座动手,那你说,什么人适合做我武林至宝第一个祭品呢?”
“自然是——对大人威胁最大,而且,最有价值的那一个了。”白莹缓缓道出,随即看刑天大笑着转过身,那临去之前的眼神已经充分肯定了她的回答是正确的。
唇畔微微勾起一丝冷笑,手中逐日仿佛已经等不及,急切渴望着那些温热的鲜血。
河畔又一次回归宁静。
阳光暗了下来,被不知何处飘来的阴云遮蔽。
树叶窸窸窣窣响着。
原来,是风声。
“男人婆,你可算出来了,仙女姑娘情况怎么样?”
龙澈然一见门开,就从石凳上蹦起来,冲上前询问洛樱英。
“嘘,小点声,”将龙澈然拉到院子里,“我刚给她处理了伤口,叔父给的药虽然效果还好,但所剩不多,只能解得了一时之急,依我看,得赶紧找大夫来是正经。”
“这样啊,”龙澈然皱了皱眉,“那本大爷这就去。”
一边要往外走一边还忍不住嘀咕,“真是的,白胡子老头也跟管账的走了,关键时候居然找不到人……”
“说风湘陵兄弟什么坏话呢?”洛樱英突然凑近他。
龙澈然耸了耸肩,心道,本大爷哪里敢说他坏话,“喂!男人婆,不过就是跟人打了几仗,就开始偏心眼儿了?难道你也敢这么问管账的?”
“他说你坏话?哈哈哈!”洛樱英摆摆手,“别好笑了,这怎么可能!就算他说你坏话,一般人还听不出来呐!那种叫话里藏刀,哪能跟你似的,专门说给人听!”
说罢不给龙澈然反应时间,就又压低声音,眼光有种刻意做出来的凶狠,“老实交待,这仙女姑娘是何许人也?”
“唉?”龙澈然一时没转过弯儿,愣愣道,“什么何许人,不就是仙女姑娘吗?”
“看不出假仙人你跟风湘陵兄弟出去溜过一圈儿,招桃花的功力也大有长进嘛!‘仙女姑娘仙女姑娘’,居然趁风湘陵兄弟不在带女人回来,啧啧啧……”
半带揶揄的眼神,半带调侃的语气,饶是龙澈然再呆再傻也完全明白过来,立时将拳头朝洛樱英招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