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ember
长谷川这种向来健康的人如果真的病倒了那就是整整一周,前几天始终在发烧,荒郊野外甘露寺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给他找医生。
狐型把他背到有人烟的地方不是不可以,是长谷川不同意,嘟囔着什么Yin阳师的构造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别再把我解剖了之类的,甘露寺只得啼笑皆非的借用长谷川的力量召唤出帐篷,就当是两个人一同出来野营。
刚开始的时候长谷川的状态确实很糟糕,整个人像一个被一脚踩碎的豆腐般烂成一滩泥,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睡觉,看得甘露寺心惊rou跳。妖类虽然看起来是活着的样子,实际上其实已经死了,生病的感觉早在几百年前就被甘露寺忘了个透彻,只能坐在旁边束手无策。不过之后几天便好了许多,甚至有Jing神调戏甘露寺或者吃吃豆腐。
只是普通的小感冒啦。长谷川这样说。
闲来无事甘露寺坐在那里数年头。虽然手边没有什么用来计时的工具,不过这些年每一年的每一个节日长谷川都会带着甘露寺去各个城市度过,所以算算节日的数量……这大概是两人认识的第八个年头。
长谷川成年那天被丢进封印之门,在期间游荡了一阵子与自己相遇,从那之后两个人便一直在一起,穿梭于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九年以来这还是长谷川第一次回家,也是长谷川第一次病成这个样子。
快三十的男人熟睡时就像一个小孩子……不,不止睡着的时候,看他每天生机勃勃与自己订下一步旅行计划的时候也像一个小孩子。
如果在那一天带自己走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么也许这一切都将是另外一幅光景也说不定。也许会被强硬的收为式神,也许会永远留在那一片森林里直到执念完全消散,也许会变成一个恶妖被某一日路过的Yin阳师杀死。
所有的结局甘露寺都曾经预想过,但是都与现在的境遇大相径庭。
有些人他来过,等他再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甘露寺轻手轻脚的捏住长谷川的鼻子。
长谷川难受的扭扭扭,艰难的打了个喷嚏,困惑的睁开眼,眼睛里都是血丝。
“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再睡。”甘露寺小声哄道。“天亮了。”
长谷川点头,晕乎乎钻出帐篷,面向阳光用力了抻了抻懒腰。
一周后长谷川的身体像蟑螂一样顽强的恢复了生命力,甘露寺某一日醒来后满头黑线的看到长谷川正在帐篷外做俯卧撑,活蹦乱跳的样子与之前那个病怏怏的样子比起来根本判若两人,依稀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
“之前的委托被我耽误啦……”长谷川叼着面包片含糊道。“已经有其他Yin阳师替我去完成过了,我们只能去做另外一个……啊,这个就不错。”
长谷川道风的牌被长谷川凭空摘下放到面前,甘露寺随便瞟了眼。
“这个人。”长谷川指指牌面上红衣撑伞的男人。“说不定也和我们Yin阳师有什么关系哦。”
甘露寺一脸兴致缺缺。
新委托距离长谷川神社不算远,但是毕竟是在郊区,而长谷川神社所处的位置是某一座大山深处。会经过这里的唯一一种交通工具只有新干线,在这里也根本不会停下,也就是说事实上两个人唯一出去的方法只有……走路。
脚踏实地向前走的只有长谷川一个人,小狐狸毫不客气的盘在长谷川头顶,尾巴时不时的在长谷川眼前晃来晃去。
“甘露寺桑……”长谷川清了清嗓子。“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我想继续歌唱,把歌声传递出去。
现在能让我迷惑的事情已经没有了。
就这样完全不被改变,就这样继续改变。
前往这道门的彼方。
现在啊,对于这个奇妙的颜色。
已经变得非常喜欢了哟。
因为没有人会被打搅,长谷川的声音不算小,结果头顶的小狐狸却在这有规律的行进与清唱之中缓缓睡去。
长谷川知道这几天这只小狐狸一直都处在担心之中,但是也没办法啊,人类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自己已经算是够强壮的那种了。出门八年始终保持身体良好最多只是打打喷嚏咳嗽几天,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回家一趟放松了警惕绝对不会突兀病得如此之重。
小狐狸的尾巴就挡在长谷川左眼前,长谷川也没伸手拨开,依旧沿着既定道路向前,向前,前往两个人的,未知的远方。
新委托的地点在一所高校,是理事长发来的委托。从十月新一批学生入学后,学校内部总发生一些事件,偶尔还能看到人类的肢体被丢弃在角落里,然而却无法判断出究竟是不是学生的尸体。查询监控又根本查不出任何异常,经由一个有经验的老警部提案,理事长找到的Yin阳师家族,试图让Yin阳师前来排查究竟是不是有妖类作祟。
“所以我就提出申请,让我们两个人一同入学啦!”长谷川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两件制服丢到床上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