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长谷川跌进了一个温柔的梦境中。
不是一个,是很多个,长谷川只觉自己在不停的从一个梦境跳转到另外一个梦境,而每一个‘前一个’梦境的内容都变得虚幻而又模糊不清。
面前景色温和的扭曲,惨烈夕阳挂上天际,翠绿树木被火光吞噬。
南端城镇的富商雇佣了一批抛弃了武士Jing神的浪人赶往北方,似乎是与北端某一个城镇的富商不和,一路上凡是遇到北端富商所管辖的村镇均闯入作恶。
长谷川所出现的地方是尚未被战火波及的某个村庄,村庄平和而又宁静,长谷川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棕色的武士服,依稀在上面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近处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河边打水,远方有穿着武士服的男人坐在树桩上,男人对面还站着一个面飞红霞的姑娘。
长谷川冲过去拉住老人的手臂,想告诉他有一批浪人很快就要到达这里,如果可以的话快点向北跑,带着你所有的亲人,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老人身上轻易穿过。
话语不能被传达,肢体不能被触碰,长谷川焦急的在原地转圈,不知道究竟怎样做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避开即将到来的灾祸。
几秒钟后,又或者是几分钟后,长谷川再一次试着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老人手中的水桶,这才终于发现被排斥的并不是物体而是自己,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自己才是不小心误入这个故事的看客。
“所以说,等到闲下来……后天我就去给你采你想要的花朵。”坐在树桩上穿武士服的男人忸忸怩怩的说。
这声音无比熟悉,长谷川猛然抬头,认真的凝视那具正在背对着自己的身体,那具身体长谷川熟悉得近乎陌生,某一瞬间甚至眼睛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究竟是谁,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
既然你看不到我。长谷川想。那我就打扰了。
那个男人果然是甘露寺,比长谷川平日里蹂躏的那只狐狸要年轻许多,明明是他在调戏姑娘,却弄得像他被那姑娘调戏了一般满脸通红,从头到尾很完美的表现出教科书式的处男表情。
这太难得了,长谷川觉得心里痒痒的,于是席地而坐,就坐在甘露寺的旁边,看他说蹩脚的笑话逗姑娘笑,看他紧张的搓着衣服边缘,看他把自己的刀解下来借给姑娘玩耍,却又不让姑娘碰刀刃。
“这刀上面沾过血,不是女孩子该动的东西。”甘露寺害羞的摸摸鼻子。“我的一个前辈告诉我,女孩子天生就是拿来被呵护的,只有最美好的东西才配得上你。”
嚯,这情话说得真顺畅。长谷川不满的从地上站起来,站在甘露寺与那漂亮女孩子的中间。
甘露寺面对女孩子时局促的模样不是第一次见,但甘露寺露出青涩到这种程度的表情还是第一次,长谷川俯下身,几乎与甘露寺鼻尖顶着鼻尖唇贴着唇,把他那专注的目光分毫不差的收入眼底。
那只调皮的狐狸真是坏心眼,居然敢让我看到你对别人露出这幅饱含爱意的眼神。
等我捉住你,我一定要好好调教你,把你按到墙上,或者在大庭广众之下,只带上隐身的术法,就算小狐狸不愿意也没关系,不是心甘情愿那就强上吧,把你做到站也站不住,只会哭着求饶才行。
有穿同样武士服的男人从远处叫甘露寺的名字,甘露寺只得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恋恋不舍的与女孩子告别,小跑到武士身边,边系上刀边对武士抱怨着什么。长谷川忙追上甘露寺的脚步,跟着他在林间小路中穿梭。
甘露寺的速度不慢,长谷川加紧脚程才勉强追上。甘露寺很少走在长谷川前边,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他身旁或蹲在长谷川肩膀头顶,长谷川极少见的从后面观察他前行的步伐。小武士欢快轻盈的走在长谷川前面的位置,长谷川不远不近的跟,越看越觉得他或大摇大摆或小碎步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玩了……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直到这一刻长谷川才终于笃定这个幻境里活蹦乱跳的那只并不是自己的那只小狐狸,而是甘露寺生前时的模样。这不是单纯的故事或者幻境,这是甘露寺当年的记忆。
长谷川总觉得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却又想不起具体的内容,而且明显面前甘露寺的过去对长谷川的吸引力更大一些,长谷川很快把那未知的,似乎很重要的事情抛到脑后。
武士只从一位家主,然而显然甘露寺还只是一个下等武士,每日参加训练,到该巡逻的时候跟随队长去值班,闲暇时偶尔会亲手做些可爱的小玩意送给他喜欢的姑娘,就似乎北镇与南镇之间的争斗对甘露寺毫无影响。
南镇的叛乱由上面派了几队人马去镇压,可是长谷川依旧能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而甘露寺一无所知。
长谷川不再试图更改故事的结局,而是夜以继日的跟在甘露寺身边,看他吃饭,舞刀,看他在换班后坐在树桩上打瞌睡,年轻的甘露寺没那么狡诈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从没有露出狐狸甘露寺偶尔会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