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这转世一事,难说的很,不见得就能找得到。”
“便都是个缘分,也随去了。我意已决,这相逢与否,也看天意吧。”
“我是怕王到了那里要是有个什么……”
“呵呵,不用担心,那时之后,我这身子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哪还有那么多计较?又还能有个什么呢?”
“王,您可切莫这么讲,我们都……”
“我都明白。也就,让我放任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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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没钱还讨酒吃,哪来这种便宜事!”一个跟头我栽出小陶居,店小二仰头叉腰神气像足了城西破山神庙里那尊缺了只胳膊只挂条烂裆布的二郎神。
我站起来拍拍膝盖整整衣袖:“为什么那个青衫子公子就可以以诗换酒我就不能写字换个两口?”
小二眼一飘:“人家李公子的诗誉满长安,岂是你这个酸秀才几笔破字可以比的?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动笤帚了!”
算了,老子今天犯忌,不和你这种势利小人计较。只是今天一点酒味没沾唇,实在是难过啊。日头正烈,就着困意老子歪歪斜斜奔着巷角先躺会。
依稀间隐隐水声涧涧,山岚拂面,如御六气之辩,遨游徜徉,好不快意。忽而一股香气直沁心脾,这是——酒!
猛然一睁眼,背着日头一个酒壶面上晃来晃去。
“伯高,可是酒瘾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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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ao你娘的李太白,你小哥做人可够意思了!刚才小陶居起哄就数你最开心了,老子被踹出来开心了吧爽了吧?这回又怎么了,巴巴跟上来,你这倒是唱的哪一出?”老子跳起来指着来人鼻子一通乱骂。
李白两手一送递上酒壶,道:“将相和,老段子。”
看他脸上还有两分诚恳,气一下消了一半。老子内心那个自抽了几巴掌那个呐喊我他妈就一好人生不得气见不得别人对你低声下气,硬是拉下个脸冷笑:“哦,还要老子给你负荆请罪不成?”
李白倾上来一脸谄笑:“哪能呢,这不我就负酒请罪来了吗伯高?”
“你倒还真殷勤的呢?怎么,减了老子面子就这么一壶小酒把老子打发了?李小哥你也忒大方了。”不得不承认,那酒味挺厚,直直钩的我往他手上多瞟两眼。
李白笑得愈发灿烂:“哪能哪能呢?我是来特地请您张大圣手回去挥毫泼墨让让几个没长眼的添点见识,所以这不是……”又晃了晃手中酒壶“好酒来请着吗?小陶居老板压箱底的二十年陈酿花雕,不能可惜了。”
一路上我就在心里狠狠抽自己耳刮子妈的张伯高你也忒没骨气了,人家一壶陈年老花雕就把你给勾来了,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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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铺上墨研匀,好酒开封。
果然好酒!前味辛辣后味甘醇,一口入喉唇齿留香,还有几丝清意溢出直冲鼻窍顶得天灵一阵爽快!二十年的神韵沉淀,着实不凡!
“好酒!”我大喝一声,抓起笔就着酒意洋洋而书。
佳酿陶然天地客
恰似回风舞清河
豪卷一笔千秋扫
再煮青梅会孟德
“罢!”把笔随手一丢,将壶中酒一饮而尽,畅快!
“好笔法!”像是中了邪一般,此时叫好声此起彼伏叫好者不计其数,偏偏就这一声清清楚楚落入耳内。 这个声音不高不低平和淡淡竟让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曾听过无数回一样。我向人群中望,看见一人抱琴而立,称不得扎眼却令人分外亲切。
他抬起头微微颔首一笑,我一下怔住,却像这片人山人海一时都化做了刹那飞烟。
一霎那间,觉得此人确是旧时相识。
我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一拱手,道:“兄台缪赞,伯高惭愧。看公子抱琴而立,定是风雅之人,伯高才疏,有意相交。在下张旭,草字伯高,敢问公子名姓。”
“在下,应雪柔。” 抱琴人淡淡一笑。一瞬间仿佛三千桃李灼灼齐放,月宫掠过蟾影仙娥,浅浅的湖水一汪涟漪荡漾。
老子,头有点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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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居雅间,把盏言欢,灯芯挑过几条,蜡烛也换了一只。这场酒老子的酒喝得极爽快,一坛坛只管干。李白也很够意思,陪着老子一坛坛灌,肚子胀了不少,差点绷坏皇上才赐的一条玉带。应雪柔看似赢若却也海量,一坛坛下去仍面不改色坐得安稳。
“好爽快!”看着应雪柔仰头一饮把坛子翻个个倒倒底,以示见空,老子发自肺腑感叹此人着实好酒伴。李白喝得有点高,大着舌头喊来小二:“再去拿个十一二坛来!快!”小二腿一抖,颤声道:“几位爷,这小店的酒也不多,爷们也着实喝得多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