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又聊了两句,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中岛敦站在旁边好一阵,见四宫先生按断电话,这才走上前。
“今天还要继续搜集素材吗?”他希望能听到否定答案,在外面闲逛都能碰到芥川,今天实在不宜出门。
可惜四宫涉也可不打算浪费这一整天的好时光,“当然继续。”
他在长椅上休息够了,起身的时候整个人还在若有所思地规划着什么。
中岛敦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四宫涉也身后,脑海中构思了无数个解释刚才巷道里那场误会的说辞,结果直到他们被困住时,四宫涉也也没有开口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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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霉的气味,脚下shi滑而黏腻的青砖,月光是冰冷的,透过生锈的栅栏照进狭窄的房间,遮盖不住的寒冷自外界袭来,裸露在外的肌肤簌簌地立起汗毛。
四宫涉也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囚笼般的房间内。
他还记得自己上一秒走在横滨的中华街,周围是嬉笑的人群和明媚的阳光,料理店内传来爆炒的麻辣鲜香,甜点铺子前香醇的红豆沙糕点摆上柜台,梳着花苞头的小女孩流着口水拽住妈妈,自己还调笑着问敦君要不要尝尝看。
下一秒,视野变黑,仿佛就在迈步的一瞬间,从正常的世界跨入诡异的另一端,不光是景物变了,连空间似乎都截然不同。
四宫涉也没有第一时间呼喊,他低头查看身上的物品,没有一件缺失,但状态都有些诡异。
腕表停转,手机卡死在屏保界面,一切关于时间日期和外界通讯都中断了。
仿佛一切停留在他进入这个诡异空间的一刹那,除了他自己,还有心跳,血ye也在流动,呼吸也没有停滞。
是中了什么人的异能吗?
四宫涉也皱起眉头——他和敦君今天的行动轨迹基本一致,如果他现在被困在这个地方,那么......
衣物摩擦的悉悉索索声传来,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是焦急地踱步声,“哐啷哐啷”地晃动门把,在发现无用之后焦躁的呢喃:
“怎么可能,怎么会在这里,四宫先生呢,到底发生什么了......”
四宫涉也一怔,紧跟着大力晃了晃门。
那头的声音在听到响动后立马停止,如同警觉的小动物,过了两个呼吸,那声音带着疑问,小心翼翼地说:
“是谁?还有别人吗?”
衣物摩挲的声音停止了。
听到熟悉的声线,四宫涉也松了口气,轻声回答:“是我,敦君。”
“四宫先生!”中岛敦小小地惊呼,句尾带着重逢般的喜悦,然而喜悦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浇灭,中岛敦蔫巴巴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俩被困在别人的异能世界里了?可是......这里明明......”
四宫涉也蹲下身摸了摸门锁,嗯,是他研究不懂的结构。毕竟他活了二十多年,连修锁师傅都没请过,安保措施也一向有专业人员负责,从来都不回让他有学习开锁手艺的机会,就算文章里写过神偷怪盗开锁王,那也只是查了些资料,理论知识一流,实践技能全无。
“先找找看房间里有什么线索吧,毕竟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四宫涉也双手围拢放在嘴前,轻轻呵着热气,“不论把我们困在这儿的人有什么理由,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中岛敦犹豫地沉默着,不确定地开口道:“这个地方,我好像知道是哪里......”
“哪儿?”四宫涉也惊喜地问。
“好像......是我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
他们都没注意到,另一侧传来的一声小小的、压抑着的咳嗽。
第21章 月下虎的场合
“我从有记忆的时候,就生活在这个孤儿院内。”中岛敦的声音在黑暗中缓慢响起,带着某种沙沙的质感,“前不久,我被院长赶了出来,之后才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他靠在门上,金属冰冷的温度透过他淡薄的衬衫落在背后,他却仿佛感受不到,只是垂下头,怔忪地盯着手心,自嘲般地苦笑一声:“说实话刚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我真以为自己会饿死。”
未成年,没有学历,不会技能,连当只乞讨的野犬都不知道从哪里找食,去饭店端盘子都凑不上机会,内心的空洞还来不及袭上心头,就被胃里的空荡折磨个要死,雨夜里他蜷缩在天桥洞下,膝盖仿佛能将透过前胸顶到后背上去,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直到今天,中岛敦都难以忘怀。
就算是加入武装侦探社后遭遇过那么多的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中岛敦也从未感受到比这更贴近死亡的时刻。
四宫涉也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他们静静站了一会儿,中岛敦就在这静谧中将情绪一点点消化,他苦笑着拉了拉嘴角,双手张开,毫不留情地啪啪拍在自己脸上,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