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宫涉也应了声好,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此刻半边脸都是木的,和身旁扬起微笑的太宰治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概这就是普通人和戏Jing的区别吧。
太宰治点了单,又帮浑浑噩噩的仗助选了咖啡,这才把话题移到最初的问题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叫太宰治子,你就是四宫朋友家的小朋友吧?四宫刚从杜王町过来的时候,听他提过两次。”
提过两次?这话里的毫无分量感的语气显而易见。
东方仗助气憋,他闷闷地点头,良好的家教让他没法怼回去,只能应声道:“太宰小姐你好,我叫东方仗助,是......四宫老师的朋友。”
太宰治温柔地笑,和蔼可亲,“不用这么生疏啦,我跟着四宫一段时间了,勉强也能称得上半个四宫太太吧,你既然是四宫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叫我治子姐姐就好。”
他怼怼四宫涉也的肩,“是吧,四宫。”
四宫一脸呆滞,艰难地说:“对,你说得没错,治、治子。”
东方仗助心里像是打翻了颜料瓶,他抱有一丝期许,“半个四宫太太?”
“对啊。”太宰治搀住四宫涉也的胳膊,空出来的那只手,带着一脸慈意的母爱,摸了摸凸起的肚子,“没办法,谁能想到不小心怀了四宫的孩子呢?本来我们俩各玩各的,偶尔各取所需也挺开心的。现在只能等孩子出生,反正这年头,也没人规定怀孕生子就必须结婚吧?”
四宫涉也被这碎裂的三观震了一脸,他觉得自己现在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渣男”!
就算是想摆脱仗助也不至于此!
东方仗助耳朵都憋红了,他坑坑巴巴地说:“所以,你怀了四宫老师的孩子,你们俩不准备结婚,你们还继续打算各玩各的???”
不得不说,在这种震撼人心的情景下还能总结得如此到位,东方仗助也能称得上心理素质过硬了。
端着托盘送上咖啡的女服务生来得正巧,把他们剧情的高-chao点听了个满耳,捏着瓷碟的手一抖,险些把咖啡泼到东方仗助的裤子上。
“不好意思。”她稳住心神,慌忙道歉,可惜这个桌子上三个人里有两个处于魂不守舍状态,唯一关心她的还是那个三观崩坏的“漂亮小姐”。
“漂亮小姐”冲她眨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扑进她心里,女服务员心空了一拍,红着脸暗骂自己没出息,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太宰治拎起银勺,缓慢搅散nai泡上棕色的螃蟹,“是的呀,东方君应该不会介意吧?”
东方仗助不说话,他想听四宫老师一个确切的回答回答。
为了让仗助死心,自己“Jing彩”的人生遭遇估计会给这孩子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Yin影吧?
四宫涉也端起杯子,趁着咖啡杯遮挡住他的表情,他终于抬起眼眸,顺着圆润的瓷杯边缘偷偷向对面望去。
他这一看,险些呛住。
东方仗助那双深紫色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如同海底裂缝中的深渊,无声的暗流在里面流淌,压抑的情感顺着岩壁爬上海面,晦涩之外满是张扬。
四宫涉也只见过这种眼神一次,就在仗助向他告白的那天。
这如冰的火焰烫的他心尖一颤,四宫涉也匆匆忙避开视线,“我、我去趟卫生间!”
他猛地起身,小腹把桌子撞得“哐啷”一响,他顾不上那么多,连道歉都忘了说,竞走一般地奔向另一头。
“人都走了。”太宰治松开手,银勺撞击杯壁,“叮”的一声,他放松地向后靠去,扬起眉毛,“还看呐?”
从高挑的背影收回视线,东方仗助捧起杯子,脸上笑意全无,他那双在四宫面前总是清澈明亮的眸子,骤然暗沉下来,“刚才你说的都是假的,对吗?”
太宰治摊开手,耸耸肩,“你在说什么?”
东方仗助的手指交叉按在咖啡杯上,他的神色冷静得不像是个高中男生,是那种经历过生死劫难后才能显露而出的成人的镇定,“你编的故事我一个字都不会信,要问为什么?那我只有一个答案可以回答......”
他盯紧太宰治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四宫老师绝不会是那样的人,也绝不会做出你说的的那些事。”
计谋是永远拼不过真心的。
太宰治愣了下,他坐起身,捏起小勺,杯里的咖啡渐渐冷了,棕色的咖啡夹杂着白色的nai泡,漩涡一般搅在一起,太宰治慢慢晃动小勺,好一会儿,他低着头笑了一声。
“哦呀,居然失策了?”
东方仗助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稳稳落了下来,他喝下走进店里之后的第一口咖啡。
好、好苦!
他皱着眉往杯子里看,深色糖浆般的美式浓缩咖啡散发出毒药般的味道,酸苦从味蕾直达神经,东方仗助整张脸都皱成一坨,“这......”
“哈哈哈。”太宰治爆笑出声,刚才温柔娇弱的形象全无,他仰倒到座椅上,“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