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宫涉也在杜王町买了一栋临海别墅,当时仗助在班里常常听到有女生讨论那片住宅区,那栋别墅是当地最贵最豪华的房子,大家好奇极了——那对回国的外国夫妇究竟把房子卖给了谁。
直到东方仗助有次去找空条承太郎,才知道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戚就借住在那里。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那个总在街边咖啡店坐着的男人住在哪里。
四宫涉也摇摇头,“这里只是小时候待过一段时间,算起来,都还是高中之前的事。”
过了一会儿,中原中也跑过来,手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信笺纸,还有一杆钢笔。
“只找到了这个。”
东方仗助目光一凝,停在那支笔杆上,“这个笔......?”
四宫涉也接过纸笔,钢笔沉甸甸的,他用了十几年,仅仅凭借掂量重量,就能判断出笔芯里墨汁满满当当。
他抬眼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仗助,解释道:“这支笔本来就是家人送给我的,在这个房子里被还原出来,并不奇怪。”
笔锋毫无凝滞,顺滑地像是昨日才书写过,四宫涉也简明扼要地勾勒出线条,用缩写标注房间。
“中原先生,这些是你从哪里找到的?”
“一层的......”中原中也走近,偏过头看四宫涉也手里的简略地图,指尖落定,“书房。”
四宫涉也将地图递给他,撑着扶手,站起身,“走吧,我们就去这里。”
东方仗助见他起身,伸手握住桌上搁置的狗牌,紧随其后。
书房在一层的西侧尽头,红木双开门,金铜色的门把,四宫涉也驾轻就熟地推开门。
“书房,恐怖游戏里,隐藏线索最多的地方。”
说起书房,东方仗助脑海中出现的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柜,四周放置着各类装饰品,一张办公桌放在当中,书桌上放着台灯,上面堆满各种手稿。
然而四宫家的豪气仍然突破了他的想象,当他进门看到螺旋楼梯,高至天花板,铺满整个墙壁的藏书时,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学校的图书馆!
“上层的那道门,可以直接通向二楼。”四宫涉也单手抓住肩膀上东方仗助的外套,抬臂遥指,“我们等会儿直接从那里上二楼。”
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一共有三个,一层左侧,一层大厅,一层右侧,先前中原中也和东方仗助已经调查过,左侧那边的被杂物堵住,无法挪开,中间的倒是可以上来,但只有两个个无法开锁的房间,而右侧的楼梯,从上到下直接断开,如同被剪断一截的绳子,只余下空荡荡的中间。
东方仗助和中原中也分头翻找。
毫无提示,两个人也不知道在书房里该搜些什么,四宫涉也披着东方仗助的外套,蜷起腿,缩到角落的躺椅上,皱眉阖眸,一副难受极了的模样。
仗助不愿打扰他,盲目地翻了一会儿,好歹想起,一般这种游戏里,都会有日记或者便条之类的记载工具,用以提示信息,揭露剧情。
他把情报跟中原中也分享,两个人总算有了目标。
书房里没有仗助心目中构想的办公桌,只有几个长排书桌,上面放着一目了然的书籍,有日文,也有其他语言的大部书。
东方仗助捡了几个读得懂的翻开,发现无一例外是有关疾病的,唯一区别在于,有的是介绍人类疾病的,有的则是描述如何治疗动物疾病的。
《宠物心理健康》
宠物......念及化为灰烬的小狗“小春”,东方仗助停下脚步,翻开书籍。
书页被人折了角,仗助随手一翻,直接打开在翻折的这页。
“......驯养宠物,不仅要提供物质上的关心,在心理层面,同样需要足够的关心。不少宠物,由于主人的忽视或者打骂,会产生负面情绪,导致主人与宠物之间的矛盾愈发激化。”
“......经常挨打的宠物,会对人类产生恐惧,他不仅会防备打它的人,连同无法保护它的主人,也会渐渐它的信任。”
“......当原本活泼可爱,喜欢与人类一同玩耍的宠物,突然间躲避人类,甚至会藏在角落,说明它很有可能察觉到人类对他的厌恶——来自于人类的情绪与经常性的打骂。”
“......最后,当宠物极度恐惧它所处的环境时,会出现攻击他人,甚至逃离此地,离家出走的行为......”
黑色的笔记,一行行将上述的句子勾勒出来,东方仗助随着歪歪扭扭的笔迹阅读,最后停留在段尾那几个稚嫩、圆润、胖乎乎的字体上:
小春跑掉了。
“了”的尾勾晕了墨,隐约能分辨出是圆形的水渍。
一道明显是后来添加上,不同于上面笔迹的横线,则干脆利落地划掉了这句话。
墨迹比上面的字更深些,字体劲瘦直挺,铁画银钩——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东方仗助浑身一悚,他读出这句话中肃杀冰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