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雁升同学。”贺中鹤干脆跟他一起犯病,一本正经地说。
“别啊,”雁升笑着走到他旁边跟他并肩,揽住他,手在他肩头捏了捏,压低声音,“好不容易逮到手的。”
3.
这一回学校又是半个月五点起零点睡,一教室的人包括老郑都愁眉苦脸的,离高考还五个多月,这两天老郑开班会灌鸡汤时许次数最多的愿就是穿越到到六月九号。
贺中鹤就不跟他们似的那么痛苦,男朋友天天坐旁边带着学习呢,上数学课周围都冒泡。
下课那更别说了,逃Cao的时候也不跟石宇杰吴昊在走廊溜达玩手机了,俩可怜单身狗,啧啧。
溜去文具店买了一堆中性笔和两支鼻通,贺中鹤又买了个挂篮提着。最近笔用得飞快,平均两天一支笔芯,碰上考文综一场直接下去半截,他干脆用胶带把用空的笔芯一打一打扎了起来,看着挺有成就感的。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努力上进的一天呢。
就跟当初看雁升一万个不顺眼时没想到最后被他拐走了一样。
生活啊,就他妈这么充满意外这么神奇。
雁升跑完Cao回到教室,一直到快打预备铃的时候,贺中鹤还没回来。
不知道荡漾哪儿去了,他有点儿担心贺中鹤因为这个影响学习。
不过显然是多虑了,贺中鹤拎着满满一挂篮中性笔从教室后门窜了进来,跟补充弹|药似的往桌边重重一挂:“承包咱俩一直到高考的中性笔。”
庄媛和张飞驰坐后桌看得脑袋都大了:“贺中鹤你走火入魔了吧?”
“没笔了就从我这儿拿。”贺中鹤冲他俩呲牙笑了笑。
辛凯和石宇杰刚好也路过这边,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为什么贺中鹤游戏半拉月没上号了,凑过来观摩了一下他满满当当的书立:“还真学习庆生啊?”
“没那么夸张。”贺中鹤回想了一下昨晚,摸了摸鼻尖。
在周围几个人参观巨大中性笔仓库的注视下,贺中鹤碰了碰旁边一脸无奈的雁升:“伸手。”
然后往他手里放了盒粉粉的、最近女生间流行买了送姐妹送暗恋对象的樱花糖。
雁升忍着笑把糖放到了笔筒旁边,知道贺中鹤藏藏掖掖又想暴露在同学面前的小心思,其实这小粉糖完全不是他的风格,隐晦地秀了一把罢了。
不知情的全然没看懂这波Cao作,还以为是哪个女孩让贺中鹤转交雁升的,但这儿还站着个明白人呢。
石宇杰瞪一会儿贺中鹤,又看了看那盒糖。
后者无辜地摊了摊手:“回位吧,快上课了。”
这节是听懂哪儿错了下次还犯的历史课,纯讲大题专项,秦老师讲题的时候贺中鹤小声清了清嗓子,戳了下雁升又迅速缩回来。
雁升看两眼卷子看两眼投屏,没反应。
戳一把撩一把的单机状态一直持续到秦老师出了教室让学生自己琢磨答案,雁升按住他第五次企图乱戳的手:“老实点儿。”
“哇你好凶我好怕。”贺中鹤把手抽出来,之前说举喇叭宣传时大言不惭,其实没比他再怂的了,行动上的矮子,都不敢在教室里碰下手的。
“上课好好听,别走神。”雁升说。
两人其实都没想因为这个耽误学习什么的,一个稳坐班级第一年级前五,一个学水逆袭每况日上,互相帮扶高考时成为双学神的绝佳条件。
正在脑子里规划着,蓝图突然在“高考时”戛然而止。
秦老师进来了,贺中鹤铺平卷子,撑着脸边听课边寻思。
还有五个月就高考了,高考之后呢?
有时候日子太顺风顺水了,就会忘记许多涌动的暗流。
比如雁升这房子是租的,而且等高考后老妈也肯定要搬回去。
比如雁升那爸妈,不定哪天就找上门来了。
再比如毕业后去哪儿,如果真依老妈安排留在本市二本的话,还能不能在同一座城市。
刚正式互表心意咂摸没多久甜味儿呢,问题就一个个蹦出来横在面前了。
贺中鹤可以说是挺大大咧咧的,过今天没明天的及时行乐主义者,但这事儿不一样。
瞻前顾后的隐隐担忧一直持续到傍晚最后一节自习课,平静如死水的教室里突然有人惊呼:“下雪了!”
贺中鹤放下手里机械打钩画叉圈圈儿的文综选择题,转头看向窗外。
很突然的大雪花片,被风裹挟着纷纷扬扬往下落。
后头有人太激动拉开窗户,寒风灌进来把脑子一团浆糊正憋题的几个人冻得骂骂咧咧。
几乎是同时,一群位置不靠窗的呼啦一下子聚到窗边,教室里“哇”声此起彼伏,上课时间外头一片静悄悄,班里却瞬间躁动起来,后桌张飞驰摘了眼镜特愉快地宣布为庆祝初雪今天少刷一套题。
石宇杰坐在靠后门的地方,漂洋过海吆喝了一嗓子过会儿谁去打雪仗。
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