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高三本就应该是让人紧张痛苦挣扎其中的,时间挤得越紧, 就更安心一些。虽然累,但至少是在努力跑着的, 没不赶趟。
晚上独自去食堂的时候,贺中鹤就买了杯粥, 在医院闻了一中午消毒水味儿,这会儿没什么胃口。
回了教室做完听力, 贺中鹤拿出手机躲书立后头给雁升发了条消息,问感觉好点儿没。
平常雁升回他消息都挺快的,这次等半天都没回。
可能是睡了?
贺中鹤没再寻思这个, 挂完吊瓶把他送回家目的就是让他补充睡眠休息会儿,这人睡着了警笛头不响五次醒不来的。
一下午加一晚上,雁升桌子上多出来的练习卷一共有十几张,平时天天机械地跟着做试不出来,这么一合计还挺惊人。
晚自习放学后贺中鹤没逗留,直接背上书包小跑出教室,赶在所有人把楼道堵个水泄不通之前出了教学楼。
回家放下书包跟杜兰珍说了一声,贺中鹤就去了对门。
清了清嗓子,客厅灯开着,没人应。
不能睡到这个点儿吧?
贺中鹤轻手轻脚进了卧室,没人。
他当即掏出手机直接拨了电话,嘟了几声那边才接通:“哪儿去了你?让你在家躺着你乱窜什么?”
“猫丢了,”雁升声音比上午还哑,听动静正很急地在走路,“胡胡丢了。”
贺中鹤愣了愣,他刚才没注意,一开门没有一团毛烘烘软乎乎的东西来蹭他的腿。
“怎么丢的?”他皱着眉,虽然只是二楼,但平时门窗都紧闭着,不可能说丢就丢。
“自己从窗口跑了。”雁升气喘吁吁,“小区和周围找了一圈,没有。”
“先别急,”贺中鹤快步往外走,想起来之前雁升挺骄傲地说胡胡自学成才开门开窗。猫跟狗不一样,跑了说不定就难再找回来了,而且胡胡除了鼻子边两道白,其他没什么特征,就一很普通的橘猫,“你先回来,咱俩再顺着找一……”
打开门迈出脚的瞬间,贺中鹤整个人都僵住了。
声控灯今天异常灵敏,唰地亮起。
雁升听出来他那边声音戛然而止:“喂?”
“你先……别回来了。”贺中鹤心跳得飞快,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我……找找,先挂了。”
他挂断电话,僵硬地蹲下|身。
一团橘色的毛烘烘。
但是已经不软了,僵硬的身体上,毛打了绺,沾着融化的灰色雪水。
贺中鹤手是颤着的,他轻轻托起猫头。
鼻子周围糊着干涸的血迹,一片模糊。
贺中鹤猛地抽回手。
猫眼半睁着,瞳仁发灰,眼角还挂着黄色痕迹,尾巴没了,连带周围一块皮rou也没了,鲜红一片。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小猫,现在成了一具凉掉的尸体,端端正正被摆在雁升家门口。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
这种视觉冲击不是说多血|腥多恐怖,而是你熟悉的活物,把它当伴儿的活物,变成了一团死rou,被强行摆在你面前。
而且他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被放了猫尸。
杀猫的人刚刚来过。
贺中鹤手冰凉得几乎没有知觉,惊诧、愤怒、不解。
拍下照片,再震惊再难受也得迅速收拾干净,雁升上次对死老鼠的反应贺中鹤记得,不能让他看到。
趁着夜深把猫埋到楼下花坛,贺中鹤还是接受不了,心里窜火却没处发,抓不着人,物业不管。洪星邵先兑du佳
回到家杜兰珍看他脸色不对劲:“怎么了?”
“没。”贺中鹤身上发冷,猫被摆在在门口地毯上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雁升一直到半夜才回来。
“发朋友圈了,看能不能找到。”猫不是贺中鹤的,但他也难受,心拧巴成一团,只能安慰他,“猫都喜欢往外跑,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雁升紧皱着眉,出去找这一趟身上都被冻透了。
“先睡,明天再说。”贺中鹤给他冲了药,坐到他旁边搓了搓他胳膊,“没事儿,肯定丢不了。”
“嗯,”雁升闭了闭眼,“怪我,临走没插窗户。”
贺中鹤没说话,又捏了捏他胳膊。
下雪不冷化雪冷,外头温度低到快零下十度,半夜窜这一通感冒又加重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雁升整个人都是颓的,贺中鹤看着心里特不好受。
猫跑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能就单纯跑了,过几天就自己回来了。
雁升现在当然是这么希望的,他捡来养好的小猫,在家学习都抱腿上,宝贝得很。
也正是这样,贺中鹤不敢跟他说,而且看他之前那次,好像对死掉的动物有不适反应。
高考当前,他不能让这个影响雁升。
朋友圈的寻猫启事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