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女孩,存在感很低……作息跟别人很不一样,早上四点就走了,半夜才回来,平常也不跟我们说话。今早哭着回来了一趟,自己关屋里待了一会儿后就出门了,我同事说看见她手里有小刀,但都跟她不熟也没去问……”
她话还没说完,贺中鹤转身狂奔下楼。
卷着风冲进来的时候,雁升正跟刘医生打电话:“好,先别急……”
贺中现在脑子很乱,看着雁升,不知道该从哪儿起头。
雁升匆匆挂了电话,跟他往外走:“没找着人。”
“是六楼的,幼师合租那户的。”贺中鹤说,“今早来了一趟,揣着小刀走了。”
想想非常恐怖,共处一室的人在暗处放死物在家门口。
哪儿都抓不着人,结果就在自己家里。
毛骨悚然的同时贺中鹤也想起今早上她跳海那出,这次带着小刀不一定是伤动物还是伤她自己……
“去哪儿找?”贺中鹤一边下楼一边问,刘医生那边找不到,他俩哪来的本事能找着她。
雁升突然想起什么:“学校。”
“强制放假,小班肯定也都离校了。”贺中鹤有点儿不解。
“六楼。”雁升说。
“Cao!”贺中鹤一拍脑袋,“走!”
两人脚步越来越快,跑到门口刷开门禁进了空荡荡的校园。
新年第一天,被迫清空的校园格外冷清,正午阳光没什么温度,跑过花坛旁边,惊起的麻雀一群群飞窜。
跑到教学楼两人从小班层穿到另一个楼梯口,小班门窗紧闭,前后门都没锁,里边竟然有十几个在假期悄悄来教室学习的。
那个女生体型容易辨认,一眼就能看出这十几个人里头没有她。
不光小班,其实南楼北楼每间教室都有假期来学习的,空旷的校园只是表象。
一路跑到六楼,贺中鹤喘得不行,雁升开锁的时候他倚在墙边给他用手电筒打着光,支着耳朵听六楼的动静。
“锈得太厉害。”雁升试了好几下都没成功,正急的时候,贺中鹤听见幽长的走廊里传来桌椅移动的吱呀声,立刻按住他的手,用嘴型飞快地说:“在里面。”
锁头子锈得掉渣了,估计请个正儿八经的开锁师傅也没辙,贺中鹤使劲掰了一下,直接掰开又不太现实。
雁升推开他,无声地往后退了退,然后猛地踹上去。
铁门栅栏被震得一声巨响,啪,锁头掉到了地上。
两人迅速撞开铁门冲了进去,手电刚晃到走廊那头,贺中鹤猛地刹住脚步。
尽头铁门不知道怎么也打开了,连通南楼北楼的玻璃栈道有光透过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玻璃栈道这片禁区。
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儿被学下打入禁区。
胖女生穿着秋季校服,正坐在栈道低低的窗边,朝北楼那边扭着头,他俩踹断锁跑过来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惊动她。
贺中鹤紧张地看着她身子底下的窗台。
准确来说不能叫窗台,就是层玻璃,坐那儿稍微不稳就会仰下去,而且以她的体重和老化多年的玻璃,不能确定在她仰下去之前这玻璃能不能撑住。
“报警,然后给刘湍打电话。”贺中鹤低声说。
雁升去楼道打电话的时候,贺中鹤站那儿不知道该劝点儿什么。
他实在不了解这个女孩,说“想想你父母”、“生你养你不容易”这样的话人家可能本来没想这么快跳的也好一头扎下去了。
看着她身下薄薄的玻璃,贺中鹤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玻璃栈道上:“那个……”
女生没理她,背对窗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是你之前在食堂撞的那人,”贺中鹤又往前走了一步,风吹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一脑门儿冷汗了,打了个哆嗦,“这儿没别人,咱俩可以聊聊,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可以把我当陌生人,倾诉什么的都行……”
“我知道你叫什么。”女生竟然开口了,打断他,“你叫贺中鹤。”
“啊……”贺中鹤挺懵的,她这个语气非常奇怪,声音很细,轻飘飘跟讲睡前故事似的,“对我叫贺中鹤,但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也记不着你叫什么,所以……”
所以什么,人家完全不想跟他聊。
贺中鹤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雁升还没回来,还在楼道打电话。
“门口的东西是我放的。”女生轻飘飘的声音又从那边传来,“她们不知道,一直没人知道,后来他知道了。”
贺中鹤本来就又慌又紧张,没听懂她这一串“知道”,直接给略过了:“没事儿,没人怪你。”
放我大爷的螺旋拐弯儿屁,老子现在特想把你从上头揪下来抽一顿。
“我知道没人怪我。”女孩点点头,稍一动作身下的玻璃栈道就咯吱响,听得贺中鹤心惊rou跳。
正艰难对峙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北楼窗口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