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后天就出成绩和分数线了,老妈这边还拖着。
“雁升。”贺中鹤抬了抬头,又放下去。
“嗯。”雁升伸手捏捏他的脸。
贺中鹤没动静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
雁升捏了一会儿还没听见下文:“怎么了?”
“明天跟我回家一趟吧。”贺中鹤说。
雁升手停了:“想清楚了?”
“嗯。”贺中鹤侧头咬了下他手,坐起来,“嗨这么多天给我嗨飘了,竟然觉得自己有能力面对疾风。”
“明天先多找几个人接应,要是情况不妙赶紧溜。”贺中鹤很中二地蹦上床,往雁升身上一坐,伸出拳头字正腔圆地喊,“无所畏惧!”
“道理我都懂。”雁升在床上躺得很平,“你这拿我当靠枕椅子凳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诶~就不改。”贺中鹤油腔滑调地往他身上一趴,亲了他一下,“我又不能拿别人当靠枕椅子凳子。”
他把脸埋进雁升胸口。
主动去找老妈不是临时起意,前几天他就考虑过了。
早晚都要跨过去这道坎,他要跨,杜兰珍也要跨,可能腥风血雨,但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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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开门之前,贺中鹤回头看了一眼。
石宇杰在绿化带旁挥了挥胳膊。
韩子茹站在自家后院依然一头雾水,比了个OK。
大卢在远处按了按破面包的破喇叭。
贺中鹤转过头,看着一楼灯火通明,光从门窗透出。
雁升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开锁,进门。
这才听见家里有说话音,来人了?
贺中鹤硬着头皮一步一出溜地滑了进去,雁升跟在他身后,在他探头的时候突然愣了愣,一把抓住他胳膊。
两人一直悄没声的,但肯定逃不过飞狗的鼻子和耳朵,它从客厅一跃而起,飞奔到门口走廊。
“不好意思。”杜兰珍按着眉心抬了抬手,转头问,“谁啊?”
雁升赶紧扯了扯他,然而没来得及,飞狗汪个不停,上蹿下跳的。
“……妈。”贺中鹤冒出半个脑袋,眨巴眨巴眼。
这一冒头,往旁边沙发上扫了一眼,他整个人僵住了。
雁升他爸。
旁边那个一脸病态憔悴的应该是他妈。
贺中鹤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走近客厅的时候为什么雁升拉住他。
他一边艰涩地扯着笑跟雁升爸妈问好,一边使劲往后摆手示意雁升赶紧撤。
但杜兰珍沉默了几秒后声音高了一些:“雁升,进来吧。”
Cao啊。
千算万算,各种吵起来的场景都想象过一遍了,实在没料到这种情况。
贺中鹤在转身拔腿就跑和硬着头皮进来之间选择了后者。
已经成年人了,不是小时候做错事儿就躲的时候了。
雁升和贺中鹤站到客厅中央。
“叔叔好阿姨好。”贺中鹤低着头正式问了遍好,快速瞥了一眼雁德强。
朱玲短促地“哎”了一声,雁德强没吭声,多动症似的颠着腿,往地板上弹了弹烟灰,剜了他俩一眼。
“多少天没回家了。”杜兰珍厉声问。
贺中鹤毛骨悚然:“……快一个月了。”
“厉害。”
客厅陷入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按照雁升他爸妈的Cao性,再加上各种各样你家我家咱两家的矛盾,今天凶多吉少。
阿弥陀佛。
贺中鹤闭了闭眼。
大概是因为还有外人在,杜兰珍没再单说贺中鹤,她看向雁德强和朱玲:“您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同样的话,刚才已经已经跟雁升父母聊过好几轮了,但这对父母一直急躁又……怎么说呢,不上心,好像雁升跟他们完全没关系似的,尤其是雁升爸爸。
杜兰珍又捏了捏忍不住皱起来的眉心。
其实她这些年生意场上一路做上去,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跟雁升父母打这一个来小时交道就能大概感觉出来这对父母不怎么靠谱。
愁死人了。杜兰珍一阵烦躁,有些头晕,胃里犯恶心。
雁德强瞥了眼杜兰珍:“我先领回去,回头再说。”
他高考前把雁升关在家里,贺中鹤和雁升心里了然,都知道他怎么想的。
“没什么可拖的,咱尽量今天一气儿解决了。”杜兰珍不赞成,语气有些硬,也是说给贺中鹤听的,“北郊戒同所,昨天我找熟人问过了。”
“妈!”贺中鹤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一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好人进去能生生给折腾毁了!”
“不用你告诉我!”杜兰珍突然抓起杯子,“砰”一声,一地稀里哗啦,“你现在没得可选!是我让你偏得太离谱了,同性恋你都敢搞!”
“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