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在马车里有些忐忑,自嫁了尹谦,他还从未和尹谦去过家宴外的宴会。
“我们去见谁?”江澈小心问道。
尹谦如实告诉他,一听是前夫人的生父,江澈更加不安。
“我去是不是不妥?”江澈问道。
尹谦看着他,发现江澈的情绪后,拍了拍他的手说:“你去,很合适。”
不是不妥,也不是妥当,而是合适,江澈不知道尹谦是什么想法,可他心里有些不自在,而这种不自在一直持续到佟华楼。
他发现这里不但有王太师,还有那个言语犀利的王飞端。
第16章 不解释
佟华楼是京城第一酒楼,也是京中挂的上名头的人宴会必来的地方。
江澈对这座酒楼早有耳闻,不过他从未来过,佟华楼并不是一般人家想进便能进的地方。
其一就得有佟华楼纯金打制的佟华牌,其二所有的包厢院落提前预定。
当然这只是对待佟华楼接待的一般客户,如王彰这样的高官显贵自然是连牌都不需要,至于预定,也是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就有。
如此一个挑客的酒楼当然不是没有任何背景,坊间传闻,佟华楼真正的老板是当朝太子。
王彰作为太子岳丈,选在这么一个地方自然是最适合不过了。
下了马车,江澈跟在尹谦身后进了佟华楼,这酒楼外面看起来和一般酒楼没什么差别。
但一进到里面,就立马不同了,别的酒楼吃饭说书,歌舞琵琶,热闹又喧嚣。
而这里称得上清幽,乐声也是有的,只有台上青纱后看不清面貌的琴师。
江澈不懂乐,琴师奏的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感觉这声音传到耳中,让他想到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诗句。
“发什么愣?”尹谦忽然出声,让江澈惊了一下。
江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青纱后的人琴技实在是厉害。”
尹谦边上楼边说:“自然,青松散人是一流琴师,虽不露面,可他的乐无人能效仿。”
原来如此,不过,这也说明佟华楼果然厉害,往往不露面的高人大都遗世独立,不屑红尘,能请到这样的琴师坐镇,难怪佟华楼只此一家。
到了九真阁,小厮禀报后,门打开了。
江澈跟着尹谦行了个礼后抬起头,先是瞧见一个神色威严的老人坐于正位,接着便看到了王飞端。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没有笑意,也没有不满。
王彰一句话都没说,王飞端立马起身说:“快坐,早知道姐夫带了夫双,我就叫人重新安排席面。”
尹谦一脸镇定地坐下,江澈心中没底,只能坐在他身旁沉默。
他看了眼陪着笑脸的王飞端,这人上次在府中称呼尹谦是大哥,如今又是姐夫,实在新奇。
“哼,老夫原就听闻尹大人薄情,本是不信,如今倒是见着了。”王彰如此说,看来确实是生气了。
尹谦对他的言辞不为所动,简单说:“流言总有几分真假。”
王彰眼神一闪,王飞端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江澈不明所以。
其实,尹谦这话一语双关,皇帝尚在壮年,虽然立了太子,但只是为了稳定人心。
可这位太子殿下,却是有些张扬,因此近些日子传言称皇帝有废太子之心。
这样的流言对太子党来说非同小可,王彰此番想靠翁婿关系拉拢尹谦,也是着了急。
“姐夫才不薄情,原先姐姐喜欢妆花锦,姐夫还请皇上赐了恩典。”王飞端亲自起身为尹谦和王彰倒茶。
这话试图拉近了两家关系,又在提醒尹谦莫忘了旧情。
尹谦并未喝茶,王飞端说的这件事确实存在,当时飞钦久卧病榻,大夫回天乏力,却忽然想要穿妆花锦做的衣裳,此时,整个织造署都在赶制太后大寿的宴服,尹谦便去求了皇上的恩典。
江澈垂眸,掩盖住眼中的一丝失落,这件事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王飞端瞥了眼江澈,坐下后王彰便说:“飞端不必多言。”
说完起身就走,王飞端赔礼似的一笑说:“我与父亲的来意你想必猜得到,还望姐夫多多思量。”
尹谦看着他道:“岳丈大人或许不知,你却清楚,家训不可违。”
王飞端叹了口气:“那便祝姐夫和夫双举案齐眉。”
说完他拱手行一礼离开九真阁,没了这两人,江澈心下轻松了许多。
他看着尹谦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澈坐在这里,听的云里雾里,尹谦起身说:“你不必明白。”
他的话有些伤人,江澈面色一变,他抓住尹谦的袖子,尹谦停下来看着他。
“既然我不必明白,又为什么要让我来?”江澈的语气有些委屈。
尹谦没想到江澈会质问他,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尹谦握住江澈的手:“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