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气呢?”他沉声问。
姬慕清微惊,未想他直接来到了跟前,但很快便回了神背过身,指责道:“先前外面那么多人。”
“我的错。”萧北辰低头得很快,“未想你这样敏感。”
姬慕清不再应了。随后他侧头瞟向萧北辰,见对方修长的手缓缓去试那水温,回想起什么,又烫着般移开眼。
他结结巴巴地道:“别告诉我你要一起洗。”
萧北辰挑了挑眉,问:“可以吗?”他倒没这意图,不过既然姬慕清提了……
“不可以。”姬慕清迅速浇灭了这一想法,随后趴上桶沿,用身子占据整个浴桶,哼哼道:“没你位置。”
萧北辰见他这模样,没忍住笑了许久,最后笑得姬慕清愈发恼火,被他狠泼了水。
“别闹。”萧北辰笑着脱下被泼shi的外袍,立在原地道:“再泼几次,我真要进这桶了。”
四目相对了片刻,姬慕清泄了气。
他斜靠着桶壁,又随意想了个问题:“新上任的临州刺史是何许人?”
“之前的陆刺史激了民愤,故指派新官首先考虑了服众,便从本在临州的官员里择优提拔了徐恒。”萧北辰柔声解答道。
“从他上奏的折子瞧,是个敢为之人,但前面初见,又觉得有些安常守故,不像个会先斩后奏的。”姬慕清散下自己被熏shi的墨发,理了理,又半扎起来。
萧北辰就愣愣地瞧着他一举一动。
“徐恒以往没有太出彩的政绩,为官确是保守。这一次拓宽江道应该是他身后的高人说服他的。”萧北辰默默撤回目光。
“急什么,若真是沧海遗珠,也不差这些天了。”语毕,姬慕清便突然站起,出了浴桶。
萧北辰没去瞧他,反问道:“明日徐恒怕会为其引见,你去吗?”
姬慕清认真地说:“为何不去,我还想与人切磋一番。”
“竟不知水利你亦擅长,清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晓的?”萧北辰转过头,正好瞧见姬慕清裹了件沐巾面对着人。
水珠从他鬓间淌过,途经锁骨,一路向下。
“你自己来发现啊。”他莞尔道。
屋外星夜虫鸣,屋内薄雾水色,都是静好。
萧北辰抿了抿唇,哑声道:“去房里等我。”
随后他正要除衣,姬慕清的嘴角突然垂了下来,不容置喙地道:“今日各睡各的。好梦,太子殿下。”
“……”萧北辰停住了手。
***
萧北辰沐浴过后就前来见人:“慕清?”敲门声回荡在庭院中。
里间灭了烛火。他轻轻推了推门,便发现屋门已落了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回头一瞧,便看见分散在各处探头探脑的暗卫。
“陵景,开门好吗?”萧北辰轻咳了两声,只觉不能丢了面子,“大家都看着呢。”
过了一会,屋内才传来回应:“我今儿就闭门了,让他们看着。”
“看着什么?”萧北辰走到旁边的窗台,又敲了敲窗户。
屋内没回了。
又过了一会,萧北辰实在唤不出人了,便摇着头叹了叹,轻笑道:“好吧,早点休息,我在隔壁,给你留了门。”
待他走后,留守在各处的暗卫都密切关注着姬慕清的房门,等着半夜门开的那一刻。但等到最后却是另一个人在屋外敲响了门。
众暗卫:“!?”
作者有话要说: 众暗卫:有戏,小本本记下。
第32章 正巧
还未睡去的姬慕清辗转反侧,听着敲门声时断时续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后悔了。但在变卦前他还是保持了最后一次的倔强:“我都说闭门了。”
屋外人顿住,贴着门缝小声道:“主子,是我。”
听出了段彦的声后,姬慕清猛得从榻上坐起,拍了拍脑袋,“竟忘了这茬。”他披了件大氅去开门。
“进来吧。”
段彦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迈出步子。他求饶道:“不了主子,太子殿下都进不了的屋我进了,属下怕自己活不到明日。”
姬慕清微张着嘴一时无言以对。随后他见庭院中寂静无声,却隐隐约约有草木晃动,便理解了段彦的担心,“行吧,倒也不需要特意隐瞒,就在这说事。”
紧接着,他燃了只蜡烛过来,顺手推了个凳子坐。
段彦则半蹲下来汇报:“先行的探子已经回来了,详细情况属下都写在信里了。”
姬慕清拿过信件草草扫了一眼,询问了些额外的事:“上一任的陆刺史被罢官后还留居在临州?”
信件里大多只说了徐恒的过去经历和最近交往之人,有关上一任临州刺史的只几句带过。
“噢,陆家年前被官府收缴了部分家产后,就举家搬走了。说是往南投奔亲戚,具体的手下人还未追踪。”段彦回道。
姬慕清轻嗯了声,又问:“陆兰昭一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