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姬慕清先前的那些小紧张荡然无存。他今世还是英年,血气方刚却羞于言表,若心上在意还要被人捅破就真无地自容了。他撇撇嘴正欲辩驳几句,便被萧北辰一把拉入怀中。
萧北辰仰望着他道:“清清满心满眼都是我,我还怎能放你出去。”
这人难得没正经,姬慕清对此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还是被羞涩暂代。“瞧把你自信的。”
“军务都放在了偏殿,若累了可以去浴池洗洗疲倦。”萧北辰莞尔,边说着边取过桌上的帕子替他擦拭嘴角,“我在书房,处理完事便去寻你。”
姬慕清点了点头,不由他开口便麻溜地从他膝上下来。但随后见萧北辰起身都慢腾腾的,一怒之下推搡着他直行到书房。
待自个逃回了偏殿,那双颊升起的红已经如火烧着般。
前两天,姬慕清紧赶慢赶处理军务,想着为再次的出兵做准备。谁料形势一夕突变,他突然也无从下手了。此刻他正漫不经心地翻阅文书,脑海中却仔细过着前世这两年的疑云。
前世赤金未提通商之事,但却有派使者来做和平谈判。从结果来看,他们是要原本被俘的主将名正言顺地待在王都。所以,若今世赤金要提早计划,以通商为由的确合情合理。
思索间,姬慕清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收复了漠烟关又影响了江南水患一事,就让赤金国急匆匆地安人进来。虽然这在意料之外,但早些铲除异端,也算好事。
“也不知来人是不是他。”姬慕清嘴里呢喃道。
“他…是谁?”不知何时萧北辰推了门进来,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他。
姬慕清险些抛出了手中拿来扇风的文书。“什么时辰了?”他后靠着椅背仓皇道。
“本殿可是心念着人,加紧了时间处理事务,未想清清方才记挂着别人。”萧北辰轻叹了两声,话说到后半句眼中散射出寒光。
姬慕清没敢去对上视线,随意推了推书桌上快要掉下的物件,便起身走向房门,“走…走吗?”
审视的目光丝毫不减,他被看得头皮发麻,正要发作喊一声“男子,来找茬的”,便听得萧北辰先言:“所有的欺瞒,本殿都要讨回的。”
姬慕清听罢猛得抬头,挺直腰板,扬起笑容道:“来啊。”
***
清辉殿夜里巡逻的近卫好像都被遣到了远处。
姬慕清低头跟着人走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去牵前面人的手。萧北辰的手修长白皙,指侧有薄茧,是多年来日夜执笔磨出来的。
正当他还在心揪着数茧子,萧北辰已经引着他到了浴殿。
殿中四周的墙挂着华灯,房梁上悬着素色的珠帘。中央砌了个四四方方的浴池,此刻已有袅袅云雾缭绕其上。
池边搁着挂衣的木施。萧北辰绕到后边,直视着窗上的雕花。“你先下去吧。”他负手虚握成拳,语气淡淡的。
过了一会,身后传来窸簌的除衣声,他从中听出了细微的紧张,便想了些话打破沉默:“工匠原本还修了个圆桌在中间,说是哪天我来了兴致,可以在池里喝酒。”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姬慕清极轻的笑声。“但我哪有这闲工夫。”他继续说道。
很快,待听得人入了池,萧北辰便转过身来向前几步。那只影在水雾后瞧不清晰,但还是能看出那轮廓Jing致的颈项已然上了红。
姬慕清一直背对着人,听萧北辰入水后久不说话,便按捺中内心的紧张悄悄偏过头。那人神情镇定,但瞧着眼神分明不对劲了。
“殿下生辰快到了吧。”察觉到压迫感缓缓靠近,他便随意挑了个话题。
萧北辰轻“嗯”了一声,又道:“今年清清要给我准备什么贺礼?”
突然提到贺礼,姬慕清转瞬忆起自己以往的心大,“我本来就不是个有主意的,以前的贺礼都是叫手下人准备的。”他顾自说着,肩头毫无防备地被人咬了一口,“嘶——”
“反正你也不计较,是我送的就好。”他继续嘴硬。
萧北辰听此愣住,低低地笑着,“就仗着我宠,你随意写的家信我都能当至宝。”
人紧贴上背后。姬慕清的手指微微蜷缩着,“本将军是个俗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一项拿得出手,但又要面子。”随即他耳尖猝然飞红,便轻咳了两声。
“怎么?”萧北辰明知故问。
“……磕到我了。”姬慕清深埋下头,羞涩间想抬手扶着池边,却被萧北辰扣住了。
“不急。”
姬慕清眨了眨眼,微微丧着脸,“你不急,最后苦的是我啊。”
萧北辰轻笑,环着人徐徐道:“明日还要上朝,到时父王要同群臣商量与赤金的通贸一事,不过赤金目前还未派使者,想必也讨论不出什么。”
“父王应该还会再问你的意见,到时可不能如今日这样回答,免得被冠上恨嫁的名声。”
姬慕清隐忍地闷哼了一声,身子软了许多。
“若能同赤金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