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灯光明亮。
主卧里满目都是刻意布置过的喜庆红色,一看就是老一辈的旧时审美。
邹思雅坐在梳妆台前,还穿着婚礼敬酒时的礼服,丝毫没有卸妆的意思,她转过身去盯着和她共处一室正准备换衣服洗漱的男人,忽然开口道:
“你还记得叶玲吗?”
“谁?
魏成邺本就酒劲未过,此时脱下外套不耐烦地扯着脖子上的领带,皱着眉连头都没有转,只问:
“你朋友?坐哪桌的?”
邹思雅闻言手指紧了紧,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慢慢背到身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静道:
“魏成邺,我们约法三章吧。”
“——什么?”
魏成邺这才转头看她。
“你在外面玩多疯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你爸妈问起来我会帮你掩饰,需要我出席的场合我也会配合你……”
魏成邺皱起眉,醉酒的脑袋还云里雾里,却听邹思雅维持着一只手背在身后的姿势继续道:
“作为交换,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魏成邺眯起眼,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看上去都顺从安排的结婚对象会在新婚夜整这么一出。
表面夫妻?
凭什么——
他不满地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邹思雅却应激反应似的,整个人一颤,满脸防备地看着他。
魏成邺顿在原地呵了一声,他心说至于吗?
长得比她好看的自己不知道见过多少,至于搞得他好像要霸王硬上弓似的吗?
本就酒意尚在,此时脾气一上头,露出嘲讽的神情来,冷冷道:
“行啊,反正你也不是我喜欢的那款。”
说完,他拎着西装外套,往主卧门口走去。
邹思雅一直紧盯着他,直到他的摇摇晃晃的背影完全消失消失在走廊,邹思雅才放松一点舒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反锁门,回来时把刚刚藏在身后,一直紧握在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梳妆台上。
——那赫然是一个防狼电击器。
.
回来的路上一路无话。
直到舒逸跟在魏子默身后进了门,门咔嗒一声合上,他才微微皱着眉轻声问道:
“……您是故意要带我去的吗?”
魏子默换鞋的背影一顿,舒逸这么问,不就是完全默认了自己已经知道他和邹思雅的关系了吗?
他是有多在意邹思雅,才会这么可笑地明知故问?
魏子默干脆直接转过身,直接了当地承认道:
“是。”
舒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半晌才在魏子默冷冷的注视下开口道:
“我和她……”
但还没等舒逸说出下一个字,魏子默就直接打断了他:
“我不想听。”
魏子默一只手臂重重地撑住门,俯身上去把舒逸困在自己的臂弯和门之间,低着头看他。
舒逸显然是被他的骤然动作惊到了,微微诧异地看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舒逸对着别人是那种温和柔软的神情,对着自己就满是这种惊惶无措?
他撑着门的手慢慢松开,低下头,嘴唇安抚般的轻轻柔柔地碰在舒逸的唇角,然后试探般地舔吻着柔软的唇瓣慢慢加深这个吻。
舒逸只愣了一瞬,就柔顺地放松了齿关,甚至还配合地微微仰起脸任由他亲吻。
……不论自己做什么,他都是这么顺从接受。
比起焦躁,反而是一种失落和无力感占了上风。
魏子默轻轻放开他,低声道:
“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关于她的任何事,一个字也不想。”
魏子默看着舒逸怔在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指尖忍不住摩挲着他柔软的发丝,继而顺着侧额一点点往往下,停在了脸颊。
自己怎么可能只是喜欢这张脸呢,魏子默想。
他分明完全不满足于舒逸只做一个柔顺听话的情人。
他贪婪地想独占舒逸的全部,他的注视,他的温声软语,还有那种温柔的神情,都只能对着自己。
——他想舒逸做他此生唯一仅有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