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凄凉夜。
遥远西边,朔风阵阵,伴彻夜不灭的烛火。
水幕流淌,紫纱环绕,一袭雪衣孤单单飘荡。
那双深邃眼眸里,仿佛再没有曾经的俏皮与轻慢,他犹如无神木偶,神色恍惚,拨拉琴弦。
琴音里,都是她。
是霜寒露重,一顶红色斗篷,被小丫头扣在自己肩头;
是华灯初上,二人打赌她认输,不情不愿为他洗发,他仰于榻中,调皮将她的青丝与他的shi发挽在一处;
是夜色如水,他们一起在护宫河边放河灯,她叫着嚷着要看他许了何愿,却小气吧啦将自己那盏河灯藏于怀中;
是沉睡梦中,她用小辫子扫他耳朵,sao扰他不得伴周公;
是月色袅娜,两袭白衣立于雪幕之中,他从后轻挽她腰,执她之手,绘一幅画卷,是大漠上的白鸢;
是荷花深处,她唇边的清香......
一滴泪叮咚落在弦上。
南音落凄厉笑了。
他缓缓起身,踉跄成舞,那飘荡的衣袖将案上厚厚曲谱尽数扫落,顷刻间四散纷飞,哗啦一片,落进噼啪作响的炭盆里。顿时,一切都残缺不全,尽数化作灰烬,化作袅袅轻烟......
火光燎燎,烟雾漫漫,案上的画轴与书信也一起,随风而去。
腰间香囊环佩跌落了,四散散落的莲子,再也回不到那片记忆深处的花海。
......
与此同时,央国。
似是夏日黄昏,又似冬日暮霭,那天边绯霞红似火,大片大片氤氲在天空。哦,仿佛姑娘羞红的脸,好似红石里的鸡血丝,可是,可是更像火光之处挥之不去的烈焰!突然,遥远天边,不知怎的惊起一只白鸢。他展翅哀鸣,回旋徘徊,最后向西边漫天灿烂飞去。那回眸一瞬,是无尽凄楚与不舍。
没由来的,一滴泪滚落。
“喂。”
是谁在推搡自己?是那双深邃眼眸,还是那抹孩子般轻笑?
“喂!你给我醒醒!”
是谁在呼喊自己?是那无声期盼,还是那飘渺琴音?
尔玉在沉梦里,望着漫天红霞,寻找消失不见的白鸢,她着急,挣扎,担忧,心痛,大哭着,就是醒不过来!
直到一阵疼痛袭来,一口气哽不出,她才睁开了眼睛。
眼前依旧是富丽宫殿,华贵帘幔,还有那张噩梦一般鬼魅的俊脸。
原来,又是一个梦。
尔玉久久回不过神,愣愣看着一脸诡异邪魅的白离夕,眉眼间尽是懵懂与神惘。
白离夕还揪着尔玉的ru头,目光流转于痴傻神色与伤痕累累的赤裸娇躯,他嘲讽一笑,坏坏道:“只怕这个梦,不是什么美梦罢?怎么,是不是梦到我弄疼你了?”说着他便又要轻薄尔玉。
尔玉一瞬间回到现实。
她手死死按住锦被,屈辱地,倔强地看着他,咬着小嘴,不说一句话。
白离夕目光如炬,一把扯去锦被,不容反抗将她压在身下,又开始一轮挑逗,一边揉ru房,一边舔nai头,一边按花蒂,“三管齐下”。
尔玉果然又痛又麻,不禁发出哀yin。
红绡帐内又一次陷入春光旖旎。
“殿下……殿下。”玉屏外适时传来陆清慌慌张张的呼唤。
白离夕从温暖乡里抬起头,烦躁低喝:“混账!愈发不懂规矩了?!深更半夜的有何事?”
“殿下恕罪,奴才该死……是,是,是……”
白离夕微微凝眉,他思量片刻,眯起了凤眸,匆忙披起亵衣趟下床去。
尔玉惊魂未定,心里久久难以平静。不知眼泪是因害怕还是屈辱,心慌是因他还是那个梦。
一个激灵,竟是那样冷,她匆忙用锦被将自己包紧。不知不觉便浑浑噩噩又陷入了梦里,可是,红霞不见了,白鸢也早走了,只剩下无尽灰暗与Yin霾,挥之不去。